往事如風|自由新鎮2,蟒兔。
*ABO,蟒A兔O。
*角色屬於本人,OOC屬於我。


  當R從其他人口中得知Z的位置,他就知道自己等等一定得加班。

  甫踏入訓練場,就有一個人影朝他飛了過來。R敏捷地閃過,於是人體狠狠撞上了牆,發出沉悶的聲響後滑落在地,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哇靠,至少斷了兩根骨頭。
  經驗豐富的醫護兵一眼就看出傷勢所在,這樣的狀況,即使是個Alpha也得養上一段時間。他拿起無線電,正想叫個同僚來把人運走,就看見前面的人群彷彿被摩西分開的紅海,而從場中央走出的摩西——Z一臉燦笑地朝他走了過來。
  「唷!早安啊臭雞雞。」
  「嘿早啊小雞雞。」些許果香飄入鼻間,他朝來人隨意地揮了揮手:「大清早的就這麼熱鬧啊……幹停腳啦!不要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
  「放心,死不了。」
  雖然嘴上抱怨,R倒也沒有實質阻止Z的動作,他看著Z用腳尖戳了那人兩下,問道:「這回是什麼?娃娃臉還是一米六?」
  「幹,臭雞雞你也想被揍嗎?」
  「喂喂,會痛啊。」一邊嚷著會痛,R一邊敏捷地閃過了Z的攻擊:「好奇一下不行啊?」
  「不痛打個屁!」Z悻悻地收起拳頭:「馬的你只是想看笑話。」
  「啊被發現了呢。」
  「臭雞雞你真的很臭。」
  「唉唷今天火氣這麼大,小心老得快。」
  「幹!」

  雖然不是很想加班,但為了不讓大老闆等下又來唸他,R還是叫了人把傷患抬去醫療區。被Z揍進病房的事情並不新鮮,每次新人入團,總會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睛的——R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低下頭的話,他的視線剛好可以看見粉色的髮旋。Z的臉有點嬰兒肥,第二性別又是個Omega,這些都使得他從剛加入SOD開始,遇到的挑釁與衝突就沒有少過。

×

  「哈,連一個Omega都打不過,你們這群Alpha有夠廢的。」

  粉色頭髮的少年站在訓練場中央,臉上滿是血汙與傷痕,屬於Omega的香甜氣息充滿了整個訓練場,撓得在場的Alpha們蠢蠢欲動,卻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那滿地的傷患可不是躺假的。
  R向來對新人入夥這檔事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他接到要「清理現場」的通知,還特別吩咐要多帶點人。
  不就是訓練中心啊是需要多少人?集體中猴*喔?R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照辦,來到現場才發現大老闆所言不虛。
  那個粉毛……是個麻煩人物啊。
  「新來的?」他問了一旁湊熱鬧的Beta:「Omega?」
  「對啊,大老闆帶來的,幹翻一狗票Alpha,爆幹強。」同僚咋舌:「現在的Omega都這麼屌啊……」
  這應該只是個特例。R想,依他的觀察,那個Omega還可以打,不過也快到極限了。
  「嘿,各位。」他走向前,無視了那名少年凶狠的眼神:「收工啦!醫療組來了,該幹嘛的都幹嘛去啊。」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他收拾了場面,指揮著組員把傷患抬走,順便把一管藥劑丟給了那個Omega:「會用吧?」
  「你誰啊?」Omega接下藥劑,稍微看了一眼就俐落地拆開包裝,將液體壓進血管裡。
  香甜的氣味逐漸散去,他懶懶地嗅著殘餘的水果香,笑得痞氣:「要別人報上名號,不是該先自報家門嗎?」
  訓練場只剩他們了,R神態自若地接受著來自Omega打量的眼神,也順便觀察著這個幹翻一狗票Alpha的Omega——目測不超過一百六十公分,但四肢修長,體態勻稱,身材比例相當不錯,粉紅色的頭髮相當少見,但配上略為蒼白的皮膚倒是不會突兀。
  不過這張臉……對於一個傭兵來說,實在太過顯眼了。
  「嗯?」
  R閃過來自Omega的拳頭,順勢往旁邊退開,避過緊接而來的攻擊,少年眼中燃燒著對於戰鬥的狂熱,興奮地彷彿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跟我打一場。」他口中說著話,動作沒有任何停頓:「你比他們都強。」
  「呃,你先停……」
  「幹,你是看不起我嗎?」
  「不是,我覺得你很強……」
  「因為我是個Omega?」
  「沒有,Omega也可以很厲害……」
  「那你為什麼不還手!」少年的攻擊愈發凌厲:「操!還手啊!」
  「你先停下來,那個藥……」要生效了。
  他一個箭步向前,接住了突然暈過去的少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

×

  「喂,下藥仔。」
  「我的代號是R,粉紅色的。」
  「下藥仔就是下藥仔。」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極度記仇,R在心裡唸著,口中卻是另外的調侃:「袋子上都有寫,你自己不看,怪我囉?」
  「幹,那個字小到爆到底誰會看?」而且那種狀況當然是先打了再說啊!
  「那現在哥哥告訴你,用藥前好好閱讀用藥須知是基本款喔。」
  「哥屁啦哥!」
  「比你大,喊聲哥不為過吧?」
  「大三小?大雞雞喔?」
  「喔,那也是啦。」
  「幹。」
  火焰灼燒著木材發出輕微地裂響,R盯著火堆,語氣有些無奈:「要我說,你們這群戰鬥組的腦袋一熱就發神經,我那是為了人身安全著想好嗎?」
  木材燃燒的味道混合著屬於熱帶森林夜晚的水氣,讓空氣變得有些黏膩,Z坐在旁邊,百無聊賴地拿樹枝戳著泥土:「那是他們太弱了。」
  「我們只是醫療人員,啊是能有多強?」
  「打不過Omega的Alpha都很廢。」
  「欸啊,話不是這麼說的。」雖然我也覺得很廢,但這類似於「我不是說你廢物,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廢物」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無線電都開著,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術業有專攻嘛。」
  「就是廢。」
  R有點頭痛,大老闆發話讓他帶新人,他沒話說,畢竟戰鬥組跟醫療組搭檔出任務很合理,等級也不高,普通的暗殺類型,用來當訓練新人的任務也不會過於苛求。
  但這個新人實在他媽的難搞。
  他放棄本來的打算,結束對話,把心思放回這次的任務目標上。根據組織給予的情報,目標人物再過幾天會來到位於這座山裡的別墅度假,他們要在這段時間裡送這位先生上路。
  R記得Z的資料上有紀錄這位粉紅色頭髮的傢伙擅長狙擊,他在出發前就想過,如果找一個位置,讓Z用狙擊處理目標,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最遠的狙擊範圍是多少?」
  「我?隨便。」Z連頭都沒有回:「只要我看得到。」
  「喔。」
  「你不相信?」
  「沒啊,我信。」面對瞬間變得像是炸毛貓一樣的搭檔,R擺擺手:「這樣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熱帶叢林、夏季跟重裝備,這組合實在他媽的靠北。
  Z的拳頭打在棉花上,原本積聚的情緒梗在胸口,無處可發。他站起身,搭檔依舊專心看著任務文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馬的,下藥仔,幹。

  「小孩子。」
  望著搭檔氣噗噗的離開了火堆旁,R又嘆了口氣,小孩子跟貓最難搞了,這傢伙的代號還是兔子呢,怎麼脾氣跟貓一樣?
  還特別在意別人相不相信他……不對,與其說相不相信他,不如說他很在意自己Omega的身分。R想到之前訓練場的事情,這傢伙一碰到這類型的話題就會炸,難道是以前因為Omega的身份出過事情?
  對於R來說,第二性別只是個符號,就跟第一性別一樣。R不覺得Omega就必須依靠別人生存,Alpha頂多就是先天強健一點,可是不是廢物那還要看內容物才算。
  Z很強,這點無庸置疑。他在看過任務資料的時候就知道,如果沒有意外,依照他跟Z的能力,這任務不會失敗。
  但讓R感到棘手的,卻是大老闆單獨吩咐他的任務。
  「唉。」他又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這真的,很麻煩啊……」

×

  「靠!這跟資料上寫的不一樣!」
  「恭喜你首次出任務就得到成就:『大老闆坑你』。」
  「你他媽在公三小!」
  「喔我只是想增加一點特務喜劇片的感覺。」R反手扣下板機,子彈命中一個追兵的頭顱:「看起來效果有限。」
  「幹!」
  「你可能要習慣一下。」
  「習慣你耍智障?」
  「習慣組織坑你。」
  Z不說話了,R在扭斷另一個追兵的脖子之後朝他瞥了一眼,正好看見那隻兔子踹飛了一具屍體,成功地砸在另一個想要開槍的追兵上。
  哇喔,看來怒氣值百分百呢。
  R決定先專心處理追兵,子彈沒了就撿屍體身上的用,當槍枝失去功能就扔出去當投擲武器,最後連冷兵器都用上了,才勉強解決大部分的敵人。
  且戰且走,他們好不容易才將剩下的人處理完畢。兩人的狀態都有些狼狽,他們依聲音找到一條溪流,簡單地處理了身上的傷。
  Z將面罩脫下,露出顯眼的粉紅色頭髮以及清秀的臉,安靜地讓R包紮傷口。絲絲的血色被水流帶走,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莓果味和辛辣的酒香,他們都知道這代表什麼。
  R在一片沈默中開口:「其實大老闆另外有給我另一個任務。」
  「跟情報和實際狀況不符合有關係?」
  「或許吧。」
  四周陷入沉默,R處理著Z的傷,猙獰的痕跡橫過手臂,此時仍不斷地滲出殷紅的鮮血。組織施打的藥劑平時可以讓氣味不洩漏,但若流出超過一定份量的血,那氣味就無法繼續遮掩。
  「那老頭要你標記我。」Z在包紮結束時開口:「媽的,這算盤打得真好。」
  「那你要讓我標記嗎?」
  「標啊。」Z回答的乾脆:「為什麼不?」
  「我以為你會反對。」R有些意外:「畢竟你對你的第二性別相當在意。」
  「你很強。」Z舔了舔嘴唇,勾起嘴角:「而且,我好像沒有選擇權吧。」
  R沒有接話,的確,他們沒有選擇。
  少年纖細的身體袒露在他面前,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跟疤痕,有一些還滲著血。他攬過Z,沾著血汙與汗水的後頸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他張口咬下,並在犬齒沒入皮膚的時候聽見一聲壓抑地喘息。
  莓果與威士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酒香中帶著些酸甜氣味,竟意外地好聞。
  「臨時標記?」
  「你很想要我完全標記你?在這裡?」R望了一眼Z:「現在的年輕人啊……」
  「臭雞雞,滾吧。」Z踹了他一腳:「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很聽話。」
  「他只是要我標記你,沒有說哪種標記。」R攤手:「不過我挺好奇的,你知不知道組織會全程監聽這件事?」
  「那你現在又不在意了?」
  「無線電掉了。」R的眼中閃過一絲狡詰的光:「被追殺的過程中,東西掉了很正常吧?」
  「聽你在屁。」
  「感謝誇獎。」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他們決定等天亮再出發離開。唯恐可能的漏網之魚,他們沒有生火,而是找了個相對空曠的林地稍作休息。
  「你的體術很強,尤其是近身作戰。」Z靠著R,有些慵懶地問:「你真的只是個醫護兵嗎?」
  「啊,分組上是的。」R回答:「但我是個天才嘛,所以強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靠北喔。」
  「哈哈哈。」
  R抬頭,從樹冠中看見滿天星斗。今晚沒有月亮,即使那些空隙不大,依舊可以看到繁星閃爍。他的身邊傳來穩定地呼吸,伴隨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知道的。

×

  「所以你今天到底是因為什麼不爽?」
  距離Z上次藉由切磋交流的名義把人揍進醫療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倒不是因為Z的脾氣變好,而是他已經懂得用更細緻的方式,讓人知道自己並不好惹——畢竟聽訓話是件無聊事,而寫報告則是一件麻煩事。
  「就他們讓我很不爽啊。」
  「不爽到讓你願意寫報告?」R一哂道:「這回我可沒辦法幫你寫了啊。」
  Z沒有接話,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R沒有追問——如果Z想說的話他會講,如果不想說,R也沒有將刑訊的那一套用在自己搭檔身上的意思。他將注意力放到了桌上的文件,那是R拜託人查的一些資料,關於他這次的任務地點,也是他的老家,自由新鎮。
  許久沒有回去,不知道那個地方變成了什麼樣子。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喂,臭雞雞。」
  Z的聲音讓R從回憶中抬起頭,粉色頭髮的男子靠在牆上,雙手抱胸地看著他:「時間確定了嗎?」
  「嗯,明天走。」
  Z的目光飄向房間的角落,又移了回來——會這麼直接,大概又請那個誰動了什麼手腳吧。
  所以他早就預料到他會來了。
  「……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很奇怪嗎?」
  「是啊。」R放下手中的紙張:「不過有機會可以回家鄉一趟,機會難得嘛!」
  「這是實話?」
  「我沒必要對你說謊啊。」R失笑:「我有對你說謊過嗎?」
  「有啊,超多次的好嗎?」臭雞雞都馬在騙。
  「那是無線電有打開的狀態吧。」
  「除了那種……欸等等。」Z突然中斷了句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龐染了些許粉色:「幹那次你還騙我有無線電!」
  「哪次?」啊好像被發現了呢?但R完全沒有任何謊言即將被戳破時該有的反應,反而忍著笑,臉上一本正經地發問:「魯酥酥記性不太好。」
  「哥倫比……幹笑屁,你一定記得對不對!」
  「我不……」R閃過Z扔出的小刀,刀鋒擦著臉側飛過,削下幾縷紅棕色的髮絲:「好好好我記得我記得,用說的不要動手動腳啊!」
  「臭雞雞最好躲不過!」如果不是要讓他消氣,Z知道R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好嘛你不是也玩得很開心,還特別……」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把小刀擦過,這回是往r的方向飛去,他一個閃身躲過,順便把人拉進懷裡:「OKOK我不說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從R的角度看見了泛著紅暈的耳廓,也不難猜出懷中的傢伙已經從粉毛兔子變成整隻都粉紅色的兔子——大概是氣的。
  嘛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沒有什麼是打一砲不能解決的。
  如果有,那就再打一砲。

  他們默許了彼此的放肆。
  氣息自耳畔拂過,一點溫度和些許酒精的氣味縈繞,Z比平常慢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啊啊,這傢伙本身就帶著令人迷醉的味道。
  不管是哪一種。
  「真的是、作弊啊……」臭雞雞最討厭了。
  「嗯?」
  「沒、嗯……」
  他把他的疑問與自己的抱怨糊在他的懷裡,揉進了拉長的呼吸。R也沒有在意,將之當作是掩飾的調情。
  帶繭的手從腰際探入,粗糙的掌心撫過肌膚,酥麻從落點處擴散,順著脊梁逐漸向上,最終停在後頸。R以指腹摩娑微凸的咬痕,如願聽見一聲壓抑的喘息,Z仰起頭,帶有莓果味道的吻落在頸邊,溶入愈發濃郁的酒香。
  他在用氣味挑逗他。
  「嗯……想讓我發情?」
  「不喜歡?」
  特意壓低的嗓音鑽入耳中,舌尖舔過耳廓,濕潤地觸感引起一陣顫慄。雙臂環上脖頸,他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虎牙。
  「不。」他說著,一邊將唇湊了上去:「我很喜歡。」
  屬於Omega的甜美香氣瞬間盈滿整個房間,與原本就張狂的濃烈酒氣混合在一起。他們交換著過分黏膩的吻,他用虎牙在他的唇上刻出痕跡,鐵鏽的味道散入口中,舌尖一掃,殷紅染上原本的淺淡,平添幾分顏色。
  或許還有點酒香。
  「剛開始就要這麼刺激啊?」年輕人啊真是。
  「有意見?」
  「沒有。」R順著力道靠上了床頭:「你開心就好。」
  「那你等下都不准動。」
  Z一邊說著,一邊褪去衣物,跨坐在R的小腹上。他自然是看見R的褲子已經繃出一座帳篷,但青年完全沒有要幫對方解放的意思,逕自撐著身軀,指尖在已經濕潤的穴口進進出出,揚起的頭顱與身軀連成一條弧線,露出了平時隱在布料後的喉結,像是一種示弱。
  彷彿獵物與狩獵者的追逐,R的呼吸愈發粗重,下身脹得發疼,他望著Z微微皺眉的臉,卻感受到撐在腹部的那隻手正不安分地撓著他。
  一下又一下,不規則的間隔,挑釁意味十足。
  R很想直接開幹,如同蟒蛇纏繞住獵物而後吞嚥入腹——他想壓住身上正在放肆的傢伙,進入那個濕潤銷魂的地方,讓那張嘴除了呻吟之外吐不出任何詞句。
  本能在體內叫囂著,慫恿著男人——Alpha特性除了帶來強大的體魄之外,對於費洛蒙的敏感程度也遠高於Beta,征服與繁衍的渴望使得這一性別的族群幾乎無法徹底的壓抑本能,特別是當有一個Omega在面前做出赤裸邀請的時候。
  但R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除了Alpha強健的體魄,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我控制的能力相當優秀。
  如同他的代號「蟒」,R不缺而Z最需要加強的部分,就是耐心了。
  已經情動的Omega很快就讓身體進入狀況,曾經Z也討厭過這樣的特性,彷彿他們這一個性別只是為了交配而存在。但後來Z將屬於Omega的一切當成武器,柔軟的身段與無害的外貌讓他幾乎沒有失敗過。
  會說幾乎,就是因為有個例外。
  那個唯一的例外就是R。
  啊啊,想到這個就更不爽了呢。
  Z抽出手指,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報復的方式。他扯開R的褲子,漲紅的陰莖彈了出來,他朝他咧了咧嘴,伸手彈了一下那根猙獰的性器。
  「大雞雞很有精神啊。」
  「……看到這樣的你,自然就很精神。」
  Z不是沒有看到R瞬間緊縮的瞳孔,那是狩獵者的眼神——當時機適合,蟒蛇就會一口氣咬住獵物,將之吞食入腹。
  但Z不在乎,是不是獵物,是他自己說了算。
  他抬起身軀,慢慢用R將自己填滿。充實的感覺、對方臉上隱忍的表情和緊握的拳頭都使他感到愉悅,Z緩慢地動著自己的臀部,也不忘調整角度,好讓龜頭可以抵到前列腺。
  「嗯……哈啊……」
  呻吟從微啟的唇中洩出,R聽出了其中的刻意為之——色誘是永不褪流行的戲碼,簡單粗暴,卻相當有效。
  這隻兔子的確把這門技術練得相當出色。
  R不動聲色地看著以後穴吞吐著自己性器的青年,清秀的臉龐上綴著汗珠,表情看不出任何不滿,連眼神都換上了迷離的偽裝。
  看來是真的很氣啊……R在心裡嘆了口氣,明天他就要走了,這時候還在嘔氣實在是很可惜,畢竟這任務看著詭異,情報缺失的狀況下不知道怎麼樣算完成目標,回程的日期也是未定。
  不過話說回來,兔子是不是忘記,當初教導他色誘的教官是誰了?
  「是我輸啦。」
  沒等Z反應過來,R就動起了腰,順著Z原本的節奏頂進深處,換來一聲帶著驚愕的喘息,他將手放在Z的後腦,粉色的柔軟髮絲透過指縫,而同樣柔軟地唇則印上了自己。
  他們的舌尖互相舔舐著彼此,R能感覺到Z依舊在找機會取回主導權——可他太過了解這具身體。指尖撫過腰際,順著下凹的線條滑行,Z彷彿被按下開關,在瞬間的僵硬後癱軟在他身上。
  「哈啊……臭雞雞真的……很、嗯……作弊……啊啊!」
  「欸?這不算吧?」
  「哪、不啊……等呃嗯……」
  R把Z和自己換了位置,白皙的背脊映入眼簾,肌膚上散布著無法褪去的疤痕,很淡,可依舊存在。
  R吻上那些痕跡,不忘照顧前方的兩點粉嫩。Z咬著唇,將大部分的呻吟留在喉嚨。Z知道自己已失了優勢,R知道他所有的敏感點,後穴傳來的快感已經足以將他淹沒,在此同時,還有一雙手不斷地在身上肆虐,胸前,腰側,帶繭的指腹滑過的地方都像是被點燃,而那個男人的唇則是停在了標記上。
  濕滑的舌尖舔舐著標記,Alpha的氣味籠罩全身,他幾乎要醉了。
  卻又無比清醒。

  「我會回來。」

  四個字在舌尖轉過,如同最溫柔的情話,又或許這是目前他們之間所能給予的唯一承諾。
  而他以帶血的吻作為回答。

×

  Z想起了他們之間開玩笑般約定過的暗號。

  晨曦透過窗,被攔在簾幕之後,描繪出帶著光暈的框。他起身穿衣,迷彩服與軍靴,外面再罩上一件防彈背心。Z伸手從桌上拿起了面罩,想起了這東西也是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他扔過來的。
  太醒目了。他說。跟紅色的靶心一樣。
  那就在目標發現前把人收掉就好。

  即使明白男人說的在理,但他仍舊忍不住頂上那麼一句,換來一陣爽朗的大笑。
  是啊,你說的沒錯。
  他聽著男人的笑聲,第一次覺得這個據說讓所有人都如沐春風的傢伙令他感到不適——那笑聲不是嘲諷,也不是開心,而是沒有情緒。
  沒有情緒?
  他居然無法從那一連串的大笑裡感覺到任何的情緒,Z一時間忘了回應,待他準備反駁,直升機已經停妥。他看了一眼R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還是抓了那個面罩下了機。
  或許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男人露出破綻,但時至今日,Z依舊無法確定這是否僅為R為完成任務的手段之一。
  先是示弱,然後表現出一些不屬於醫護兵的強悍身手和情報分析能力,接著釋出善意,最終沒有額外消耗地完成老頭給的特殊任務。
  當時Z沒想過詢問真相,除了不覺得R會據實以告之外,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過去他靠著這份直覺活到了被大老闆發現,讓他得以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而如今他似乎以此聽見了隱藏之下的弦音。
  是好是壞,他並不知道。
  他不知道R對自己情報的掌握到何種程度,亦或是他所有的行動盡已列入他的計畫之中——那太複雜了,Z懶得為此消耗腦細胞,他只要知道R沒有惡意就好。
  畢竟R的態度明確,而他也已獲得了需要的標記。如此一來,不管R在計算什麼,只要R不要搞死自己,就與他無關。
  ——單純只是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標記,他死了自己會很麻煩而已。
  Z告訴自己,臨時標記不會是大老闆想要的結果,或許可以拖延一時,但絕不可能拖得一世。
  他終究是要被標記的,而他則是需要完成任務。
  於是他耍了些小手段引出了自己的情熱,黑暗中有月色與耳朵靜靜地在室內的一角聆聽,貪婪嗅著滿室薰醉。Z並不喜歡,但當時的他並不知道R有能力阻擋無線電的窺伺,亦無餘裕要求R將窗簾拉上。
  他把聲音刻在了R的背脊與手臂,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在犬齒沒入後頸時被逼出一聲嗚咽。
  那感覺太過強烈,血液中彷彿注入了酒精,以至於Z無法辨識身後惡魔用惑人的低沉嗓音提出的契約,但他依舊在本能的驅使下點了頭。
  然後Z在失去意識前明白了自己究竟答應了什麼。
  
  你就是個嘴砲仔,都在騙。
  他湊到他耳邊說著,輕柔地像是在吐氣,黏膩如情話;R大笑著,像是Z第一次聽見的那般——但這回倒是帶了點真切的笑意。
  那你想知道什麼?
  沒興趣。

  他躺了回去,聲音也恢復了平時的冷淡,只是帶著些許被情慾侵蝕的沙啞。剛完成完全標記的早晨是慵懶的,Z嗅著滿室的果酒香氣,閉著眼回應。身上乾淨清爽,昨夜瘋狂體現在渾身痠痛的肌肉、依舊有異物感的後穴以及微疼的後頸。
  Z有些不開心,發情時的不受控制令他厭惡,而且最後還是失去意識,這讓他覺得自己輸了。
  欸,居然沒有興趣嗎?
  他連回應都懶,翻過身去,無視了笑得一臉燦爛的人。
  媽的嘴砲仔,說一套做一套……幹,感覺超爛。他在內心靠北著混蛋Alpha果然都一個樣,一面忍著想要摸摸後頸的衝動,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身軀,想要離後面的人遠一點。
  別這樣嘛,好歹現在你也算是我的Omega……
  我不是任何人的!

  突然地動作牽動了運動過度的肌肉,他僵直了身體,而R在愣了一下後將他攬入懷中。
  好好,那我是你的Alpha?
  他好脾氣地笑著,回應自然無比,一邊伸手幫Z揉按著拉扯到的地方,彷彿剛才Z的反應再普通不過。
  他不發一語,沉默地接受男人的服務。R的按摩技巧不錯,酸痛感得到紓解,但發情期未過,按著按著,Z感覺到體內又燃起了熱度,朝著四肢百骸湧去,雖然依舊冷著一張臉,但面上的紅暈與下方的反應卻無法掩飾。R自然是將這些都看在眼裡,他低低地笑了,並湊上去吻了他,舌頭靈活的舔拭著唇齒,纏綿無比。
  馬的還在騙。
  沒有說出口的話融在慾望之中,他閉上眼,將不悅與思緒掩藏。

×

  早安,你好,你這個臭雞雞。
  
  Z笑了幾聲,在布料的遮掩下有些模糊,但還是引起注意,一旁的傭兵向他瞥了一眼,他挑釁地看過去,但對方僅只是瞪了那麼一眼就沒有其他的動作。
  嘛,越來越有趣了。
  Z不是沒有看到對方被另一個人拉了一下當提醒,大概是不想給他發作的藉口。
  這一切都太詭異,就算R在任務中不斷要求派他過去好了,現在任務都結束了才派他去接人有什麼意義?而且剛才集合的時候他被解除了武裝,連小刀都不允許攜帶,可是其他人卻沒有這個限制,甚至配備了不只一把槍。
  Z跟著其他人的腳步,一同走向停在前方的直升機。冬日的陽光在北風的吹拂下幾乎沒什麼作用,他在低溫中嗅到了陰謀的氣息,視線如影隨形,Z不是沒感覺到,但他從來不在乎這些帶著各種意圖的目光,因為對於Z來說,他們毫無威脅。
  傭兵團裡對他有慾望的人很多,這點他知道,但除了用眼神意淫外,在清楚他能力的狀況下,多半也不敢真的出手,就算因為本能而衝動行事,Alpha天賦也無法遮掩廢物的本質。
  倒不是他們廢。
  R在不知道第幾次他向他抱怨時終於有所回應——不是打哈哈,也不是輕描淡寫的帶過,直接且犀利。
  大老闆不會容許廢物存在。
  他從來沒有聽過R這麼說話,壓抑且帶著些怒氣。過去無論情況如何艱困,R都是一派輕鬆的樣子,如此明顯的情緒使Z一時忘記自己身上沉重傷勢所帶來的疼痛。
  沒有完成任務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但保命絕對不是其中一個。
  R盯著Z身上血跡斑斑的繃帶,這是可以避免的傷口,只要Z沒有幹傻事。
  Z明白R想說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並非最佳解答,就算一時衝動,導致他帶著重傷躲在這間廢工廠,沒有醫療資源也沒有辦法呼叫援軍,但那又如何?
  他們都活著,而且達成目標,這就是他和廢物之間的差別。
  你死了我會很麻煩。
  Z勾起嘴角,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著,眼神卻盯著他身後的窗,藤蔓從牆上延伸,取代了已經破碎的玻璃,擋住了外頭風雨交加的夜。
  ……的確,是會有點麻煩。
  你知道就、
  你死了我應該會有點難過吧。

  R看著Z沉下的臉色——認識了這麼久,他依舊是青澀地少年模樣,依舊是那個在他面前將情緒擺在臉上的、還會為了覺得他只有一點難過而感到不開心的Z。
  騙你的。
  他在Z準備要發作前輕輕地將人攬入懷中,在他的耳邊說著:

  你猜對了,除了醫療,我的另一個組別,是諜報。
  

  幹,還真的都在騙。

  直升機裡沒人說話,Z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其餘三人,除了駕駛外還有兩名人員,配有九把槍和六顆手榴彈。
  這是要用在哪裡?接一個人需要用到這麼強的火力?
  他相信R的能力,收尾也一定是收得乾淨漂亮——況且組織說是接人就只會是接人,不會有多餘的行動。
  而且還叫上他一起……總不會是大老闆想看一齣AO久別重逢天雷勾動地火的戲碼吧?Z光想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之,不管如何,不用靠直覺他都可以預料到這一趟一定有問題,Z想起組織過去的紀錄——總是回不來的人,和那些他們收集到的情報。
  他與R就曾經討論過組織這種奇怪的情況,原本只是閒聊,倒沒想過他們也有可能碰上這種鳥事。

  「欸,我們來設個暗號怎麼樣?」
  「蛤?」
  「以防萬一嘛!」
  Z的腦袋還有點模糊,冬天的被窩太溫暖,讓人捨不得醒,他睡眼惺忪地望著身旁一臉興奮的男人,隨口說道:「早安你好,你這個臭雞雞。」
  「馬的我是大雞雞。」R大笑,一面揉著他的頭髮:「不過我喜歡,就它了。」
  「幹。」Z打了個呵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R今天一大早就發病但他好睏:「我要繼續睡了。」
  「欸——」
  「——!靠!你……嗯、啊哈……」
  「醒了沒?」
  幹!下次就不要靠腰林北把你含到醒!Z憤憤不平地想,一面回應著R的動作,與他一同沉淪。

  看來還是得用了啊……
  清空了腦袋裡不合時宜的畫面,Z快速地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就算他很強,但僅靠懷中偷藏的小型手槍,要搞定三個相對持有重火力且訓練有素的傭兵還是有些困難。
  而且不能引起太多警戒——幾種方案在他腦中變換,若已有防備,即便加上R那傢伙(身上應該不會有太多火力,他想著那天出去的時候,R身上似乎只帶了那一把.50,自由新鎮那種地方應該不會有C4才是),他們很難毫髮無傷。
  嘛,至少先幹一把大的來備著吧。
  Z瞄了一眼窗外,目的地近在眼前,遠處的山巔依稀有個人影佇立。
  該動手了。
  他收回視線,開口說著,用他一貫地輕挑語氣:「欸,啊你們都拿這麼多槍,為什麼不准我帶啊?」

  一場好戲的序幕,就此展開。⬛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自由新鎮2 蟒兔 ABO
    全站熱搜

    靖云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