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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前面:雷耶斯沒有劈腿。

 

Legends, Stories and Archives

 

  萬聖節派對結束當晚,Morrison從浴室出來,看到Reyes頭枕在雙手上,躺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調侃道:「在想什麼?為剛才嚇到Reinhardt懺悔?」

  「哼!」

  斜睨了一眼躺到身邊的男人,Reyes抽回手,在對方精實的腰身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不太認真的抗議:「嘿,Reyes,我才剛洗好澡,而且明天可沒有放假。」

  「你可以請假?我相信沒有人會說什麼的,我的指揮官大人。」

  「可以啊……或許明天你想代替我參加整天的聯合國會議,並且跟那些老頭們解釋為什麼我沒到?」

  「Shit。」

  Reyes低罵了一聲,Morrison笑著吻了他,他們都嫌行政官僚體系麻煩,但Morrison一向比Reyes更耐得住性子跟那些老頭子打交道。

  交換了一個濕漉的吻,Morrison看著Reyes問道:「說認真的,你剛在想什麼?」

  「不是甚麼重要的事情。」Reyes也沒打算瞞著Morrison:「Reinhardt剛剛說的那個故事,我聽過很相似的版本。」

  「喔?」

  「你還記得之前有派人去德國查了點事情?」

  「噢……McCree跟源氏?」Morrison思考了一下:「黑森林那邊的事情對吧?」

  「嗯。」

  「查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報告書上看起來沒有問題……」Morrison瞇起眼:「你又把紀錄抹掉?」

  「嘿親愛的,我可沒有,這件事跟任務無關。」

  Reyes安撫著愛人,一邊解釋:「他們到達黑森林邊境時,偶然聽見很類似的傳說。」

  「噢所以接下來是Reyes Dady的說故事時間嗎?」

  「……Fuck。」

 

 

 

 

 

 

The First Story: Castle

 

  那是一座雄偉的城堡,坐落在黑森林中心的一座山頂之上,彷彿君王俯瞰著他的領土,莊嚴而沉靜。但住在黑森林周邊的人們都懼怕著這一座城堡,還有他的主人。他們視此地為禁忌,除非必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進到這座潮濕而幽暗的森林中心,更遑論接近城堡巍峨的石牆。

  據說這座城堡的主人,是一個吸血鬼。

  這並非空穴來風的傳聞,每過一段時間總有人失蹤,有時候是村民,有時候是過路的旅人,過了一段時間,就會被到森林周邊打獵的獵人發現已經腐爛的屍體。照那些人的說法,屍體乾枯的彷彿在生前就失去所有水份。

  小鎮並不是沒有試圖想出解決的辦法,小鎮中的神職人員對此束手無策,甚至有村民私底下商量獻上處女以求平安--但完好無損出現在鎮口的少女顯示著吸血鬼似乎並不買帳。

  於是鎮民只能提心吊膽的,忍受著過一陣子就會有人失蹤的日子。幾百年過去了,村民依舊過著樸實的生活,與過往不同的是,吸血鬼的傳說隨著時光流逝,也漸漸沒有人相信了。畢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在森林裡發現乾枯的屍體,而且隨著科學的狂風席捲世界,這些「不科學」,也逐漸埋入神話及傳說的墓塚。

 

  小鎮裡來了一個年輕的旅人,一頭金髮燦爛的像太陽,雙眼如同晴空湛藍,他爽朗的介紹自己正在旅途中,聽聞了這裡的古堡以及吸血鬼的傳說,想來一探究竟。傳說已經成為古老的過去,但終究有老人還記得,並且勸告這名自稱Jack的旅人不要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但Jack還是去了,他從遠方來到此地,就是為了這個傳說--他在偶然間看見對於這個城堡還有吸血鬼的紀載,寥寥數語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揹起行李來到這片森林,走進他的祖先日記中描述中,既美麗又莊嚴的城堡莊園。

  但森林很大,城堡佇立在山巔,小徑早就被野生的植被佔據,濕潤的泥土與石頭上是青苔張狂地昭示地盤,Jack小心翼翼的前行,找尋著通向城堡的路途,但他總覺得路途遙遙無期。

  「奇怪……怎麼看起來距離還是一樣……?」

  Jack抹了抹額上的汗,看著四周彷彿沒變過的風景,黑森林不負它的威名,抬頭盡是茂密的林葉,陽光透過縫隙也就只得那麼些許空間,但微弱下來的光線也告訴青年,黑夜即將來臨。

  長年旅行在外的青年並非毫無準備,他找到了一塊還算清爽的空地,搭起了簡易的休息處,並且升起了營火,將熱情村民送的麵包拿出來充飢,一邊思考著今天的狀況。

  「我的方向是正確的,但距離沒變……魔術嗎?」

  Jack不禁有些興奮,老舊的信件上有著「你還在研究那些魔術嗎?」的字樣,這樣看來傳說或許不假,但隨即又有些沮喪--祖先是結識了莊園主人才進到那座城堡,他這樣不請自來,連路都找不到也是挺正常的。

  Jack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封沒寄出去的信,就這樣千里迢迢地跑到這個地方,來尋找一個可能早就湮沒在荒煙蔓草中的故事。那封信來自他的祖先,據說這位先祖跟教廷還有點關係,他吃力的閱讀著老舊信紙上已經模糊的字跡,辨識被蠟塵封的時光。

  那是寫給一個伯爵的私人信件,敘述已經許久沒有聯繫,不知對方過得好不好,接下來說著自己的近況,他領養了一個孩子,取了跟這位伯爵一樣的名字。

  信紙上的字跡已經被歲月侵蝕,他最終只能在信末看出祖先似乎要再來拜訪這位姓名中帶有字母G的伯爵,但不知為什麼信件連蠟都封好了,卻沒有被寄出。

  大概是有什麼意外吧?那個年代,信沒到都不是令人吃驚的事情。

  Jack背靠著樹根,閉著眼假寐,一面想著該怎麼接近城堡。夜晚的黑森林很危險,自己雖然練過,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月亮升到半空,滿月的光輝沒有多少進到樹林,不遠處有烏鴉鳴啼,平添一份詭異的氣息。

  第二天他仍是找不到路,更準確地說,Jack發現自己似乎迷了路,指南針失效了,這不是個好現象,就他查的資料來說,這座森林並沒有會讓指針失效的磁場。

  第三天,他徹底迷失方向,城堡舉目可見,但他兜兜轉轉,就是無法再進一步,更糟的是,他也找不到回頭的路。

  隨著日子過去,物資不停地減少,最終消耗完畢。Jack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可能就是信上所謂的魔術,但過了這麼久,城堡的主人應該早就死亡,應該是沒有人能發現他被困在這裡吧?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食物和水早已沒有了,勉力撐了幾天,至今已是極限。

  或許那些村民說的是對的,他不該貿然進山。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或許是那封信本身就帶有魔力吧?

  他徹底昏了過去,而遠處,月光映著人影,在烏鴉的帶領之下,款款而來。

  

  Jack醒來的時候還有點迷茫,入目所見是深色的帳幔,他打量著四周,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中世紀的風格,自己躺在一張古典的四柱大床上,柔軟而溫暖,身上的衣服是舒服的絲綢睡袍,床頭放著另一套看起來不像是現代服飾的衣著。

  「你醒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聽不出喜怒,甚至因為共鳴而有些空靈。

  「誰?」

  Jack四處張望,卻沒看見人,他有些困惑:「你在哪?」

  他不是不怕,只是想如果都救了他,都弄乾淨再殺掉好像多此一舉。

  「不在這。」女聲頓了一下,「帶他過來。」

  「什麼?」

  沒等他困惑,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Jack一看清那個身影,不禁笑出聲來:「這是萬聖節嗎?」

  頂著一顆南瓜頭的身影沒有理會他,從應該是眼睛的洞中有著閃爍的亮光,沒有眼珠,但Jack總有種被注視的感覺。

  那個「人」一句話不說,就只是站在門口,Jack有些尷尬,對著他說:「那個,先生?」

  沒有反應。

  「我需要……呃、換衣服。」

  還是沒有反應。

  Jack無奈,只好背對著南瓜頭,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換上那套看起來像是戲服的中世紀服裝,然後跟著南瓜頭走了出去。

  長廊上點著燭火,明明滅滅的照著華麗的裝飾,明明看上去都保養得相當良好,彷彿剛被製造出來,但就是讓Jack有種神秘的違和感。

  目的地是餐廳,古典的超級長桌讓Jack有點傻眼,南瓜頭拉開一端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而另一端擺放的餐具則是讓Jack知道主人的位置。

  「也太遠了,怎麼說話……」

  「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他嚇了一跳,抬眼就見到主位已經有人,穿著華麗禮服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或許是用魔術出現的?Jack胡亂地想著,對於女子的話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加思考,回應道:「女士,晚上好。」

  「你來這裡做什麼?」

  異常冷漠的回應,女子擁有一張漂亮的臉孔,妝容精緻,銳利的眉型和面無表情讓她看起來有些不怒自威。被一雙和自己一樣的藍色眼睛專注地看著--雖然美女板著臉孔,但仍然讓Jack有些心跳不已。

  但他總有種錯覺:她注視的不是自己,女子透過自己在看著另一個人。

  「呃,我無意中發現一封祖先留下的信件……是寫給這座城堡的主人,但最後沒有寄出,所以我想……」

  女子沒有讓他說完,粗暴地打斷話語,問著:「你叫Jack?」

  「咦?欸,是的,我……」

  「呵呵,你回來幹嘛呢?」女子突然笑了起來,雖然是笑著,但Jack總覺得她在哭,而且哭得很傷心。

  「他已經死了。」

  她突然說道,語氣中的溫度突然變低,「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女子的話語讓Jack困惑:「女士,我……」

  姣好臉龐上突然滾落的淚珠讓他語塞,他起身,女子冷漠地看著他走來自己面前,見他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條手絹,笨拙地想要遞給他。

  他這一切的動作彷彿大腦被身體被操縱似的,也不知道為何見了女子的眼淚就控制不住自己,衝口而出就是一句:「Angie,別哭。」

  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女子眼淚掉得更兇了,下一秒,人就消失在餐廳裡。

  Jack不確定是否為錯覺,在女子消失之前,他彷彿聽見低低的一聲:「哥哥……」

 

  女子再也沒有回到餐廳,Jack渾渾噩噩的吃完看起來異常豐盛的晚餐,連味道都沒怎麼品嘗出來,就被南瓜頭--是的,Jack到現在仍是不知道女子與這個帶著南瓜頭的男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帶領著回到臥室,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倒在床上。

  當晚他作了個夢,歌舞昇平的宴會大廳,許多人舉杯談笑著,場景宛如中世紀的油畫再現,衣香鬢影間他看見容貌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與被他喚作Angie的女子站在一塊,身邊還有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男子,但Jack竭盡全力卻仍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他的臉彷彿被刻意模糊,如有霧氣擋著一般。

  刷。

  幕落了,鋪天蓋地的黑色伴隨寂靜籠罩一切。

 

  一日早晨,一個村民發現月前上山的青年倒在村子入口,身上乾淨的彷彿不像在森林中過了一個月。

  村民將人抬回村中,過了一天,人終於清醒了,但問他這一個月在森林裡是怎麼過的,有沒有找到那座城堡,青年卻說他不記得了。

  最終他望著那片森林,眼中沒有焦距。

  「但我看見了。」

  青年看見了什麼沒人知道,因為他再也沒有提起關於城堡的事情。

  過了不久,青年離開了小村鎮,臨行前又望了一眼森林--那座城堡仍矗立在山巔,尖尖的塔樓在青綠的枝枒間很是顯眼。

  他沒有再回頭,這座城堡在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日記本中一行字。

 

  兩個天使。

 

 

 

 


The Second Story: The Man

 

  陽光經由樹間的縫隙灑落泥土地上,昨晚剛下完雨,被溫度一薰,濕氣與森林特有的芳香混合成一種特殊的香氣。一輛馬車緩緩地駛過林間小道,上頭放滿了貨物,底下的泥土地本就因為雨水而鬆軟,荷著重量,被壓出兩道深深的輪印,足以彰顯著這台車的份量十足。

  車子的上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貨車的主人,滿臉笑意地拎著韁繩;另一個披著斗篷,帶著一頂帽子,拎著一個包裹,看上去是年紀並不大,只是從滿臉的鬍渣看得出已經奔波許久。

  趕車人與坐一旁的青年閒聊著這一趟的目標。

  這個領地的領主大人最近要結婚了,新娘並不是什麼貴族女子,而是領主出門巡視的時候碰到的,據說長得非常美麗,讓領主大人一見鍾情,也不嫌人家只是個平民,就把人帶了回來。

  趕車人正是要進城給慶典送貨的,有些是買賣商品,而有更多則是村莊的人民湊出來慶賀領主結婚的禮物。青年饒有興趣的聽著趕車人對於他們領主的推崇--從一進入這領地開始,遇到的人民無一不景仰他們的領主,說這個青年有為的領主大人多麼照顧他的子民,又是如何的在短短十年讓這一塊原本貧窮的土地富饒起來。

  「哦?所以他應該相當年輕吧?」

  「我們領主大人今年可才三十多呢!據說連首都的貴族女士都想嫁給他呢!哈!但我們領主可不風流。」

  青年繼續與趕車人閒話,不著痕跡地打聽著。這個領主是騎士出身的,立了功勞封了爵,才有這一塊領地,而他也沒有再大興土木,而是修繕了山巔的古堡住了進去。這個人也有些本事,而且據說相當年輕英俊,在首都非常受到仕女們歡迎,但他卻來到這塊貧瘠的封地--原因沒有人知道,大家知道的是,這塊原本荒蕪的土地因為領主的到來而逐漸富饒。

  倒是個很傳統的英雄傳說故事。

  青年吐掉了咬在嘴邊的草莖,城鎮的大門映入眼簾,他在城門口跟熱情的貨商道別,轉身朝著酒館而去。

  原本就人聲鼎沸的酒館如今因慶典更加熱鬧,他壓了壓帽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酒館裏面的人--狂歡者大部分是平民,也有看起來像是盜匪之流的人,更令他意外的是,有教廷的人打扮成一般民眾混進來了。

  難怪此地一個「異端」都看不到,青年挑了挑眉,看來這次的單子不太好辦。

  但這群聖職者也太顯眼了,雖然穿著平民的粗布衣服,但那渾身高貴的姿態與此地格格不入,且身上神聖的氣息清晰可聞。青年嘲諷地想著,不愧是學院出身的,姿態下不來,手段上不去。

  不過這些人估計是教廷私底下派的,大概是怕領區的主教已經被收買?

  他不動聲色地摸著袋裡的邀請函,一般人只能在城內狂歡,只有收到邀請函的人可以進到城堡教堂觀看婚禮儀式,他可以藉此好好觀察一下領主和他的新娘。

  他喝了口酒,味道稱不上好,但比起鄉下地區的劣質麥酒已經順口許多。

  「你也覺得太顯眼了,是吧?」

  聲音躥入耳中,狩魔獵人瞬間不動聲色地將手按上了腰部的槍。

  「你找不到我的,我是『Rigoletto』。」

  Rigoletto!

  狩魔獵人並未放下戒心,專司情報且自由來去的「Rigoletto」很有名,或者說,在他們這些人之中很有名。

  這是個妖魔仍未絕跡的時代,教會死死的壓住一切,帶領愚民跪伏著呼喊上帝,殊不知天堂跟地獄打得火熱,根本無暇他顧。竭盡全力的教會派出聖騎士跟驅魔人,但這片土地太大太廣,總有顧不到的地方,於是就有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勢力出現,不那麼注重形式與規則,只要有錢,就可以辦事。

  像是他,狩魔獵人,就是其中一種。

  「你這次的任務是那個領主對吧?」

  狩魔獵人沒有回答,但暗自心驚。Rigoletto說的沒錯,他接到一個委託,說這裡的領主是個吸血鬼,私底下害了不少人,尤愛少女鮮血,但藏的太好而沒有人可以抓到把柄,故而委託他這個專業的來行事。

  哈,大概是看了這片富饒地而眼紅吧?或者不問教廷的婚姻觸怒了教皇?國王那邊只怕也聽到類似風聲,才聯合教廷派人過來。

  「看在我很喜歡你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情報吧!」

  「我不需要。」他對著空氣輕聲怒道。

  Rigoletto沒有理他,逕自說著:「你的委託最終會成功,但你沒有機會參加婚禮……別淌這渾水,親愛的,那個男人,你惹不起。」

  青年無聲地咧著嘴角。

  惹不惹得起,看看就知道了。

 

  婚禮果然沒有舉行,蠻族人在煙硝與鮮血中踏蹄而來,但狩魔獵人仍是看到了領主與他的未婚妻。很匆忙的出征儀式,他在離城牆不遠處看著,領主站在馬旁,深色的膚色與髮色與和傳言中一樣,彰顯著他外族人的身份,英挺的輪廓如刀削,身上浸潤著鮮血的氣息,但終究離得太遠,無法確認是否為吸血鬼,抑或只是因為長年征戰染上的血氣。他的未婚妻立在一旁,奶白金色的髮半挽著髻,另一半柔順的披垂在肩上,此時正值初春,她包裹在一襲深色的披風之中,蓬鬆的毛皮襯的她更顯瘦弱。

  狩魔獵人看見女子伸手撫過領主的臉頰,湊上去吻了他,領主將她的披風攏好,俐落的翻身上馬,領著他的軍隊,頭也不回的走了。

  臨去前,領主朝樹林中看了一眼,他屏住呼吸,非常肯定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行跡。但即便只是一眼,狩魔獵人仍是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威壓,優雅而充滿威脅。他如今敢肯定了,這是個吸血鬼沒有錯,但已經修練到不懼陽光,那該是多麼強大的吸血鬼……或者,是比吸血鬼更加高等的,血族。

  狩魔獵人將視線從塵埃中收回,轉向城門口,沐浴在陽光裡的身影有一種神聖的美麗,但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女子站在那兒目送著軍隊離去,直到一旁的侍女輕聲向她說了些話,她才轉身,朝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狩魔獵人沒有在這裡久待,如果是血族的話,那必須更加謹慎準備才行,畢竟,血族的能力比起吸血鬼又更上一層,純粹的黑暗生物,能力強大,單純用銀是殺不死的。

  最終他沒有殺死這個強大的血族,Rigoletto的情報如預言般實現。

  戰爭的火焰燃燒了整個大陸,他在戰爭中來去,追逐著血族的足跡,他看著血族英勇的抵禦蠻族入侵,將野蠻人一步一步趕出了文明的領土。那些人看著被穿刺於長矛上的屍體發抖,高聲呼喊著魔鬼撒旦。

  但是這個被呼喊為魔鬼的血族,卻有個天使長的名字--Gabriel。

  當他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來,實在太滑稽了,黑暗生物和聖潔的名字相連,傳遞著死亡的消息--連著姓氏就是皇室信使……也是挺合拍的,帶來死亡訊息的死亡使者?

  狩魔獵人差點被自己的想法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但血族領主確實如他的名字,向野蠻人傳遞著死亡,他們對著骷髏旗幟顫抖,潰不成軍。於是狩魔獵人想著,戰爭結束後再說吧!至少這個血族現在還有用是不是?於是他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只是時不時地打聽血族領主的消息。

  他將銀箭搭上弩弦,在雨幕中瞇眼瞄準,分毫不差地射入獅鷲的咽喉,獅鷲哀號從天空翻滾落下,碰一聲濺起滿地水花。

  狩魔獵人的正義屬於自己。

  他愉快地想,順手割下獅鷲的爪子準備帶給雇主換取賞金。

  但在戰火暫息之時,Rigoletto再次找到了他,並且帶來血族死亡的消息。

  據說,是教廷下的手。

 

  野蠻人捲土重來,黑暗的時代來臨,狩魔獵人踏著鮮血潛行在歷史之中,就算他們的壽命異於常人,但最後仍是與教會所謂的「異端」一起被埋入科學之下。

  文字上記載著這片森林之中曾有個惡魔般的領主,他的暴政讓人民苦不堪言,於是人民揭竿而起,推翻了暴政,而他的女巫妻子則是在城堡淪陷之後,被燒死在火刑架上。

  他們不曾存在,也不會存在。

  垂垂老矣的狩魔獵人看著文獻哈哈大笑,也罷,光明的時代即將來臨,他們該永眠於已被驅逐的黑暗中,直至再一次黑夜。

  

  

 

 


The Third Story: Witch-hunt

 

  你可曾聽過女巫審判?

  這從中世紀,因為無知與恐懼而開始燃燒的火焰,以貪婪、利益和算計為燃料,席捲了整個大陸,隨著船隻延燒到彼岸,從未熄滅,從十五世紀到十八世紀,至少有百萬人因被指控為女巫而死,甚至在二次大戰期間,都還有以「女巫」為罪的判刑。但這些人或許只是因為鄰居間的衝突或私人恩怨,而成為人們口中的女巫。

  青年閱讀著文獻資料。

  他聽到一個故事,而後在機緣巧合下來到故事發生的地方。與故事發生的時間相比,已經過去了數百年。

  兩人在樹林間穿梭,一個滿臉「我為什麼要跟你來這裡」的表情,另一個則是專注地找尋當年的蛛絲馬跡。這片森林的時間彷彿停滯,植被依舊茂密,經歷過毀滅的人們格外珍惜自然,漫山的針葉林蓊鬱蒼蒼。他們從一片翠綠中看見褪了色的磚瓦,那人工的痕跡在他們的眼中無比顯眼。

  當方向確定,尋找的路途就明確許多。

  他們來到當年輝煌的城堡,再堅固的堡壘最終敵不過的仍是時間,高大的城牆如今頹圮傾倒,塔樓在日曬雨淋中已經可以看見其中結構,裡面成為了野生動物的家,再看不出它在中世紀初成時的那份風采。耄耋老者對著過去揮手,而他們凝視這片廢墟,如今它已被遺忘。

  「找到什麼了沒啊?」McCree坐在一段石牆上,百無聊賴地抽著菸。他們這次的任務在黑森林附近,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兩人輕鬆在期限前完成。照理說兩人可以稍微輕鬆個幾天,等待運輸機來接,但源氏不知道為什麼,硬要跑來找上次Reinhardt說的古堡。他本來覺得閒著沒事,乾脆一起來看看--沒想到是這種荒山野嶺,除了樹還是樹,連個鬼影都沒有。

  「的確有個火刑架,就不知道用途是不是,另外某些部分有火災的痕跡。」源氏從廢墟中翻了出來,身上除了多了點灰之外看起來就像外出散個步:「看來跟之前村子裡講得差不多。」

  當年的村鎮如今不知道在哪裡了,但黑森林周邊仍有人聚居。他們向村民打聽女巫的傳說故事,大抵上跟Reinhardt敘述的故事相似,最大的差別在於最後邪不勝正,邪惡的女巫與他最忠心的僕人遭到宗教審判,雙雙上了火刑架。

  兩人站在位於山巔的廢墟中朝外看去,山風有些強勁,頭帶跟披風被吹的上下浮動。群山峻嶺圍繞著這座孤獨的堡壘,或許當年有個女子站在這裡遙望同樣一片風景,只是青山間有火光閃動,她凝視著塵囂,將城堡管理的有條不紊,靜靜等待著外出征戰的丈夫。她可能等到了,也可能沒有等到。她用盡她所能想讓丈夫得以平安歸來,結果被無知的人們指認成女巫,架上火堆。

  又或許……

 

 

 


  「……領主夫人去世後,領主相當傷心,無心處理事情,於是這座城堡就漸漸沒落了。」

  「然後呢?」Fareeha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緊抱著手上的大繪本,「故事書上的公主跟王子最後都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啊?」

  「或許,他們在天堂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Morrison摸著Fareeha的頭,彎腰將人抱起,「好啦!故事說完了,Fareeha該去睡覺囉!」

  「我要去找媽媽!」

  「你媽媽出任務啦,Fareeha知道什麼是出任務嗎?」

  「就是去當英雄啦!」

  Morrison頓了一下,順著法拉的話接下去:「所以Fareeha要乖乖睡覺,不要讓媽媽擔心喔!」

  「嗯!」

 

  將小孩子哄睡了,Morrison回到辦公室,Reyes正在和Ana閒聊,他一進門,兩人同時將視線轉到他身上。

  「Fareeha睡了。」

  「辛苦啦Jack Dady。」

  「Ana!」

  Morrison無奈地等兩人笑完,才繼續出聲:「你們剛剛談到哪了?」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詳細已經傳給你了,等等記得看一下。」Ana說:「不過今天還真晚,Fareeha不肯睡覺?」

  「也不是,就要我講故事……Reyes你笑什麼,要不是你把繪本送給Fareeha當聖誕禮物……」

  「當初這可是你的主意。」

  「那是你想不出來要送什麼!」

  「好了兩位男士。」Ana的聲音成功阻止兩個人繼續在指揮官辦公室調情:「Fareeha是真的很喜歡那本繪本……不過我一直很想問,Gabe你們很閒嗎?閒到可以去把這堆事情查清楚還弄成故事書?」

  「唔,其實原本是一份調查報告書,故事書是後來請Ziegler畫的。」Reyes仍記得自己看見工作報告後面一疊附錄時候的心情,「我問了Jesse,他說源氏告訴他的理由是職業習慣。」

  室內短暫陷入沉默,不約而同地將話題轉開。

 

  ……忍者的世界還真難懂呢!三人如是想。

  還在訓練中心的源氏因為一個噴嚏,手裡的鏢歪了個方向,跟原本的目標差了一段距離。

  機械體會生病嗎?改天問問醫生好了。

  源氏如是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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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云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