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正逢下班時間,紐約街頭原本平靜繁忙的日常突然變了樣,四周開始接連不斷地傳來尖叫、碰撞跟爆炸的聲響,宛如末日電影場景再現。
當空間在他面前扭曲、一顆奇形怪狀的聚合體頭顱接上了前方染血的人類軀體時,和生想也沒想地轉身就跑。
正逢下班時間,紐約街頭原本平靜繁忙的日常突然變了樣,四周開始接連不斷地傳來尖叫、碰撞跟爆炸的聲響,宛如末日電影場景再現。
和生順著人流方向跑著,在奔跑的途中,附近不時出現突然扭曲的空間,一旁的雜物被吸引後變成一顆又一顆的怪異融合物,在人類的脖子上安家,拖著殘破的四肢搖搖晃晃地開始了新的屍生。它們朝著驚恐的人類伸出了充滿渴望的雙臂——上頭大多流著血或沾染著殷紅的痕跡——依循本能,試圖製造出更多的同類。
或許是還沒有適應,新生怪物的動作並不靈活,速度也相當地緩慢,有些較為大膽的人發現這點後,也嘗試找尋武器,試圖以武力對抗那些怪物。
和生沒有加入他們,而是繼續隨著人群逃跑。過程自是一片混亂,不斷有人在中途變成怪物攻擊其他人,被攻擊的人哀號掙扎,然後被旁人投以驚恐的眼神並加速遠離。和生從眼角餘光看到了這一切,他並非無動於衷,然而現實殘酷,他只能專注於逃離那些怪物與慌亂的人群。
當和生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時,周圍已非他熟悉的景色。
紐約很大,他平常沒事也不會四處亂跑,現在自己位於何方,和生還真是說不上來。
和生一手撐著牆喘息,試圖調整混亂的呼吸,一面抬頭環顧四周,街道上空無一人,散亂著被棄置的車,子彈殼、碎玻璃和雜物落在柏油路上,還有液體噴濺在路面和牆上,映著即將落盡的血色殘陽,十足十的末日景象。
和生注意到不管是汽車還是旁邊建築的牆上都有坑坑巴巴的彈痕,這代表著已經有軍警武力掃蕩過這一區嗎?或許他們還沒有走遠?
他的手上握著一根木棒,在混亂中順手撿的——忘了是店家擺在外頭的木板還是街角的垃圾堆,上頭未磨平的木刺戳的他的手有些痛,但總比用拳頭去接觸那些怪物好。
至少在大多數的殭屍片和末日背景遊戲裡面,血液與傷口接觸的感染率近乎百分百,雖然他沒有看到那些奇怪頭顱上有嘴巴,但那些……姑且稱作殭屍吧,它們的手可沒斷。
絕對不能被抓到,否則……
後方傳來細微地響動,和生的身體比意識還快地朝旁邊一閃,一隻殭屍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了過來,動作明顯地快過了一開始他看到的那些。
該死,他不該因為這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而放鬆警戒,這隻殭屍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速度比他之前看到的都快……
和生握緊手中的木棒,手臂隱隱作痛,他希望只是因為過度緊張導致的肌肉緊繃——和生雙手舉起木棒,朝著殭屍揮了過去,如願聽見骨頭斷掉的聲音,僵屍的手臂歪曲成奇怪的角度垂落,斷骨戳出皮膚,但仍連著,吊在那兒晃啊晃的。
和生忍住不適感,打起精神跟這隻或許是進化——遊戲裡總會有幾隻特別難打的殭屍對吧?姑且就當作打BOSS了。和生不忘手上的動作,一面在心裡吐槽。
雖然很期待VR遊戲,但自己從來沒有希望過這些東西在人生Online實體化,然後從社畜轉職成殭屍獵人啊喂。
而且他已經超過救世主年紀太多了。
他揮下最後一棒,打爆了殭屍畸形的聚合體腦袋,殘破不堪的屍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再無動靜。寶物和金幣自然是沒有的,除了風聲之外只有他自己的喘息,以及遠處傳來、隱約的喧囂與槍響。
即使威脅解除,這回他也不敢放鬆警戒了,畢竟血淋淋的教訓躺在地上,和生兩手握著木棒,緩慢地朝牆邊移動。
左手臂隱隱作痛,他瞄了一眼,在那之上,運動服外套被劃出一道裂口,在破碎的布料邊緣,沁著不詳的暗色痕跡。
×
「可惡!」
擁有著一頭銀灰色短髮的男性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奔跑——不是他不想用其他方式代步,但目前開車實在不個好選擇。
在災難發生的時候,因為司機變成了怪物而撞成一團的車子成了路障,因為追撞或前方停下而卡在車陣中的因此無法動彈,而後續的人想藉由車輛逃出城市的人則完全堵塞了交通。男人翻過了衝進路邊店家中的小客車,他聽見了規律的撞擊聲,被困住的車主用已經變成三角錐的頭顱敲打著車窗,一下一下,彷彿單調的木魚聲響。
他朝前方奔去,一面抬手向後方開了一槍。
敲打的聲音漸漸停了,他抿了抿唇,加快了腳步。
原本這一切都不該發生,他們的行動應該是成功的,但為什麼還是變成這樣?
「你要的東西。」穿著戰術背心的男人將隨身硬碟交給了調酒師:「我清掉了那些……」話音斷在不知該如何敘述的稱呼,長髮男子對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並收下了那個小小的長方體。
男人吐了口氣,續道:「但群傢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這樣嗎?」調酒師望著手中的物品沉吟,或許是他們想太多?「我知道了。」
「沒事的話,那、」
男人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了撞擊與剎車的聲響,接著是尖叫與接連的爆炸。調酒師一楞,起身來到窗邊,瞬間就變了臉。
男人也走了過去,在看見下方的情況後,先是一楞,接著就沉了表情:「是他?」
「八成是。」調酒師臉色不太好看:「我們被擺了一道。」
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要離開,正要踏出門的時候被調酒師叫住:「等等。」
男人回身,灰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調酒師,在昏暗的酒吧內,那雙眼睛亮的像隻黑夜中在叢林中等候獵物的豹。
「你知道他在哪嗎?」
調酒師此刻所指的「他」是誰,他心知肚明。
於是男人瞇起了眼,放開了門把。
或許和生會以為他們的相遇與那一晚就是是緣分,但男人知道並非如此——第一次在地鐵上遇到是個偶然,但後來持續的碰面、包括在餐車前撞到自己,甚至是兩人在酒吧裡相見,都是他的刻意為之。
只是他沒料到一見鍾情的人跟他們這次的交易對象、業內有名的情報商和頂尖駭客關係匪淺。
不過他上看去似乎不知道他們的另一重身分。
那晚他攬上他的腰,轉身離去時他收到了調酒師的微笑,半真半假,真的那半是看戲的愉悅,另一半則是警告。
老實說當時他覺得情報商人對這個鄰居保護過度。
當然他什麼都不會說——劈頭對一夜情對象說嘿你知道你朋友是超有名的情報商人嗎這種會被當成神經病的事情他才不幹——而且他的時間寶貴,才沒有餘裕留給這種毫無報酬的作為。
他將人帶回了自己在紐約暫住時的居所,暢快淋漓的性愛後他們相擁而眠,彷彿真的情侶一般,原本他還期待晨光中的親吻及充滿香氣的早餐時光,然而男人在睡夢中接到了緊急的電話。
他只來的及留張紙條在中島就匆匆出了門。
然而接下來的任務狀況緊湊地讓他毫無餘裕分神處理這件事情,僅能口頭委託同伴查看一下監視器。
然而得到的回覆卻令他更加焦躁。
是沒有看到留言?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
槍聲響起,又有一隻怪物倒下,他嗅著空氣中的煙硝與血腥。殘陽如血,沁入了鋼鐵叢林。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順著耳機中的指引,朝目標前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