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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沒有撐過去。
  雲雀恭彌知道自己臨走之前說的話不過是句無力的祝福,他自是看出他的油盡燈枯,能坐好與自己對話都是奇蹟。

  他跟著彭哥列的人參加了葬禮,加百羅涅的新任首領同樣有著一頭燦爛的金髮,與迪諾長的幾分相似,只是眼睛是澄澈的藍色,像是義大利的天空。
  他不是沒有看見那位年輕的加百羅涅首領頻頻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來自其他人一些若有似無的試探。
  他沒有在意,畢竟那些對於他來說都無足輕重,更進一步來說,若是影響到自己,咬殺即可。
 
 
  日子就這麼過了。
  庫洛姆在完成任務後回到了彭哥列大宅,表示六道骸目前在休眠,無法聯繫上。雲雀恭彌得知後並沒有很在意,戒指除了讓他昏睡了三天,似乎忘了一些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後遺症。
  不過他並沒有拒絕庫洛姆要幫他看看的提議,嬌小的霧之守護者來到風紀財團的基地,數天後離去,呈上彭哥列首領辦公桌上的公文除了表示看起來是個詛咒之外,其餘資訊一概不明。
  「雲雀學長自己也知道吧。」澤田綱吉嘆了口氣,雲雀恭彌會直接指定要六道骸來看,必定是知道這件事僅有他能解,「唉……」
  「蠢綱,先想想怎麼善後吧。」他的家庭教師站在窗邊,眼裡有著鋒利的光,像是子彈迸出槍管時的火花:「還有,有些帳,是該好好算算了。」
 
  一個家族覆滅,一個家族興起,大大小小,起起落落,風暴來了又走,陽光重新灑落,又是燦爛南歐。
  彭哥列依舊是黑手黨的王者,加百羅涅依舊是王者最堅實的盟友。
  道上有些耳語,有些推測,但那些都沒有引起雲雀恭彌太大的關注。
  有更嚴重的事情困擾著他。
  
  再一次,他側過身,張開口要說話,卻發現那裡沒有任何人。他氣惱地閉上嘴,手下的動作又重了數分。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在很多時候都習慣性的轉身,或者試圖等待著什麼,例如早晨的餐廳、亦或是午後閒適的書房,亦或是就寢前他踏入房中的那一刻。
  可幾番來回,他目光落處卻只有空白,還有長久的寂靜。
  雲雀恭彌知道他的部下或許有答案,可他們在那些時候看著自己的眼神令他著實不悅──草壁哲夫因為左右手的身分只獲得了一週的鼻青臉腫,其他人則是直接從訓練場被抬出去養了半個月。
  於是沒有人敢說了,雲雀恭彌也失了問的興致。
  但雲雀恭彌還是處處感受到了那些不明所以的空白,尤其是他從風紀財團的基地回到自己位於義大利的私人住宅之後。
  屋內裝潢是他熟悉的風格,但卻多了很多不是他會選擇的裝飾品。鞋櫃裡有著不屬於他的鞋子,玄關旁邊的花瓶插著已經凋謝的玫瑰,乾枯的紅色花瓣落了幾片在深色的木櫃上。他朝屋內走去,開放式餐廳裡,他看見旁邊的杯架上放著兩個風格迴異的杯子,桌上還放著明顯是一對的馬克杯。
  他似乎跟另一個人住在一起。
  想到這點,雲雀覺得不可思議。他不可能會有室友,誰會來當他的室友?他繼續往其他地方走去,熟悉的地方突然多了點新鮮感,這挑起了他難得的好奇心。
  客廳的沙發椅背上掛了一件風衣,是屬於男人的款式,他抓起衣服比了比,過大的衣物顯然是另一位所有,上頭沾染的男性香水精準命中他的喜好。恭彌把衣服扔回椅子上,環顧四週,壁爐上方的相框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邁步來到了壁爐前,同時想著地毯不是他會選的款式,直至他看清了相框裡的人──
  是他和已經死去的加百羅涅十代首領。
  雲雀恭彌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相片上的兩人並沒有多親密,但成套的白西裝,金髮男人燦爛的笑容,還有他自己──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表情,像是高興,又有些嫌棄。
  高興什麼,嫌棄的對象又是誰?震驚的情緒過後,他隨即會意過來這張照片代表的意義。
 
  他一言不發地將相框回歸原位,邁步往二樓走去,樓梯旁邊的牆上放了更多的相片,有他的、加百羅涅的,還有其他人的。他記得那些人的照片,卻唯獨想不起來跟那男人有關的一切。
  是那個詛咒嗎?
  雲雀恭彌在臥室發現了更多關於他們兩個或許是情侶的證據,充滿不屬於自己衣物的衣櫃。他和男人會穿的風格各據了一邊,看起來屬於他的那邊還有一些他自己不會買、但明顯是他尺寸的風格衣物。
  當他在床頭櫃發現保險套跟潤滑液的時候,答案昭然若揭,毫無懸念。
 
  所以他忘了自己的戀人?
  雲雀恭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即覺得惱怒──那個男人,他沒有提起關於他們兩個的關係,一個字都沒說。
  他只向他道了歉,說了對不起。
  所以呢?
  左胸的痛楚再度傳來,雲雀恭彌倒在床上,他按著胸口,鼻尖湧入些與樓下風衣相差無幾的香氣。
  方才他還在想那香氛實在太符合自己的喜好,現在他明白了,這是屬於那男人的味道。
  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所留下的味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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