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卻之境

*二十歲雲雀與二十七歲迪諾。

*情侶無意義對話。

*槍枝知識與使用純屬虛構。

Summary：他們的指尖上有菸與硝的味道。

　　黑色的陰影從桌緣爬上白紙，伴隨著壓到紙上的手，目標明確，直指妨礙作業。

　　「恭彌……」

　　受到阻礙，原本要落下的鋼筆懸在半空，加百羅涅的首領可憐兮兮地抬頭，「這份很重要。」

　　「喔？加百羅涅家族財政空虛到已經請不起專業人士了？」鳳眼瞇起，雲雀恭彌坐上桌子，把那一份不知道是要在哪一場無聊會議上報告的無用公文壓在屁股下，「需要我從風紀財團調一個給你嗎？」

　　「不用不用。」迪諾瘋狂搖頭，同時不忘爭取把事情處理完的機會：「我知道不該把工作帶回家但我們也說過如果很緊急的話……」

　　「很緊急？」

　　雲雀恭彌揚起笑容，蘊含其中的危險性卻讓迪諾生起了大大的危機感。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一份我上週就在你總部的辦公桌上見過了。」雲雀恭彌用輕柔的語氣說著迪諾極力想隱藏的事實：「如果真的重要到無法忽視，那你早就在它躺上桌的時候就解決掉了。」

　　「……對，但、」迪諾還想垂死掙扎，「我知道我違約了我會接受處罰但恭彌你讓我唔……」

　　沒有耐心的雀鳥直接用手抬起了迪諾的下巴，傾身將他剩餘的話語侵吞入腹。

　　他的指尖殘有煙硝的味道。

　　迪諾在男性淡香水的縫隙間聞到了代表衝突的氣味，這也讓他想起，自己明明記得，戀人今晚應該是有個彭哥列那邊的任務，不該如此早歸，他也才敢冒險將工作帶回來的。

　　於是迪諾放下筆，閉上眼睛，伸手捧住雲雀恭彌的臉，專心地安撫著伴侶。

　　「動手了？」他在兩人分開時問道。

　　雲雀恭彌不太喜歡用槍。

　　不是說他槍法不好，雲雀恭彌的槍法也是由迪諾親自教授。與雙枴和體術一樣，同樣出色地令迪諾讚嘆。

　　只是比起扣板機，他更願意揮動拐子。

　　「嗯。」被安撫完的猛禽總算願意從桌子上下來，窩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他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從內袋抽出一把貝瑞塔扔在桌上，而後脫下外套掛上扶手，「群聚的草食動物罷了。」

　　迪諾望了一眼黑色的西裝外套，不確定上頭是否沾有血跡──應該是沒有，不然依照恭彌的習慣，應該會先進浴室而不是來書房找他。

　　不過洗個舒適的澡總是對精神跟情緒有所幫助，迪諾還是決定讓對方不要在這邊乾等他。

　　「你要先去洗澡嗎？」

　　「喔？」雲雀恭彌抬起頭，饒富興趣地望著他：「不緊急了？」

　　「我很想說不是。」迪諾苦笑，這是真的被他久壓所導致的急件，「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從風紀財團調一個給我吧……最厲害的可以讓給我嗎？」

　　「最大的那個要不要？」

　　我這是被開黃腔了嗎？迪諾愣了一下，望著心情明顯好很多的戀人，最後還是順勢的接了話。

　　「……要。」

×

　　當可憐的加班首領終於結束自作孽所造成的事務累積，沖了個澡踏進臥室，他的戀人似乎已在溫暖的被窩中熟睡。

　　迪諾從空著的一側爬上床鑽入被窩，但溫度卻不如預期。他從背後抱住雲雀恭彌，如他所猜測的，身前的人還沒睡著──或許才剛躺下不久。

　　還有些涼的手向後朝他伸了過來，迪諾握住了那隻手，將之至於唇邊親吻，淡淡的菸草味仍未散去，他想自己明白了為何手的主人連軀體的溫度都有些低。

　　大概是跑去陽台抽菸了吧。

　　「睡不著？」

　　「還好。」

　　顯然沒多少倦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迪諾握著雲雀恭彌的手，他的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相握。

　　「我忘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重要嗎？」

　　「不重要。」

　　「那不就得了？」

　　「只是有點感慨。」

　　他的氣息呼在他的頸間，有些癢，但並不討厭。

　　「呵。」雲雀恭彌動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轉過身來：「那時可沒見你猶豫過。」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透過窗外落入的月色，他能看見那雙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他低低笑了一聲：「那你有嗎？」

　　「沒有。」

　　隨著話語落下，他的吻也落到了他的唇上。

　　待一吻結束，雲雀恭彌有些懶洋洋地。

　　「反正一定是跟你學的。」

　　「嗯？」

　　「抽菸。」

　　「是嗎？」

　　「打槍也是。」

　　「咳咳，恭彌這麼說也太……」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嗯？」

　　「沒、沒有。」稍微回溫的手握上自己的那把槍，讓迪諾把原本想講的話吞回肚子裡，小心翼翼地反問：「恭彌想做？但你明天不是要去風紀財團開會？」

　　「嘖。」

　　雲雀恭彌鬆開原本握著的槍管，手也撤出迪諾的睡衣，翻身躺了回去。迪諾擁住他，身後傳來的、與自己相同的沐浴乳氣味很好的取悅了雲雀恭彌，他閉上眼睛，聽著迪諾的呼吸。

　　「下個月有空？」

　　「哪種空？」

　　「放假的那種。」

　　雲雀恭彌想了想，要從公司管理跟大學課程裡面擠出時間是有點困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這次可別把『急件』又壓到最後一天了哪。」

　　「剛不是說要調那一個最大的給我嗎？」

　　「嗯……」他感受著背部因說話而傳來的震動，話語中帶著一樣的笑意：「那可要看加百羅涅首領的誠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