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注意。
*悲劇,早期作品,請慎入。
狂風呼嘯,夾雜著雪花冰雹肆虐,刮著佇立在崖上的身影。
那是名青年,纖瘦的身子包裹在純黑的斗蓬裡。他凝視著遠方的白茫一片,斗篷的帽子遮蔽著臉,看不清表情。
忽然,一陣極強的風吹落了斗篷的帽子,與雪一般的白髮少了玄黑的禁錮,在漫天風雪中狂舞。
青年似乎沒有將帽子拉好的打算,就這樣讓面龐暴露於冰雪中。
白皙的臉龐有著一種不分性別的中性美,透明如水晶般的藍眼中含著一抹哀傷及惆悵。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喃喃的低語著,青年望著空無一物的手掌,將之緊握。
自己的雙手,能抓住什麼?每一次想抓住......卻都......
消逝於無形。
我對你而言,是敵人?搭檔?朋友?還是......
不知不覺朝懸崖走去,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淵谷,遠方傳來了聲聲鷹唳,蒼涼淒厲,迴盪在谷中。
突然間覺得好冷,一種不知何來的冰冷感覺直透心臟,寒透了心。
風更大了,吹的青年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再一陣狂風吹來就會墜入深谷。
就這樣掉下去也沒什麼吧?青年有些自暴自棄。移動著更靠近懸崖邊,眼看就要向下墜落......
突然有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他拉了回來,跌入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耳旁的風聲也瞬間消失,眨眨眼,發覺自己已回到愛修諾神殿。
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一個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非常不悅的朝他罵來。
「神闇你這個大白痴!下大雪沒事跑到那種地方去幹麻?害我還要去找人,你現在是我神殿的食客弄丟人我很難向父親交代你知不知道啊!」
聲音來自一名黑髮黑眼的英俊男子,姣好的面容上泛著怒氣。
「你害我被雪沾到了很噁心,我要去洗澡,你自己看著辦!等一下我再好好跟你算帳!」
神闇還來不及說話,一聲巨響門就被大力的關上,掩去了怒氣下的擔憂。
呆了幾秒,神闇才爆出怒吼:「安加西奈大笨蛋!我去哪裡干你什麼事啊?我......我......」
我就算走了,你真的會在乎嗎?還是只是因為伯父,所以你才把我找回來?
最後的那句話化成只有自己聽的見的低喃,逸散在空氣中。
* * *
又不知愣了多久,神闇終於回過神,發覺安加西奈是瞬間挪移到自己的房間。掃了掃四周,他看到桌上有著一個小盒。
好奇的走上前將之開啟,發現裡面是自己喜愛的幾樣甜食。
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我從來沒說過......
正在思考,頭上突然被敲了一記:「東西要吃就快吃沒事發什麼呆?果然笨蛋就是笨蛋。」
捂著頭,神闇不甘示弱的回嘴:「吃就吃你幹麻打人?很痛欸!」
「我高興!有本事打的到我你就來打!」安加西奈一副「你要打也打不到我」的表情看著神闇。
可惡!可是我真的打不到......
氣憤的抓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神闇瞪著眼前的人,而安加西奈則是一臉不關我事的表情回看,手上拿著杯茶悠閒的喝著。
又瞪了一眼安加西奈,神闇轉過頭不再瞧他,逕自吃著點心。
甜點的味道在嘴裡化開,但不知為什麼,甜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苦澀。
在你心裡,你母親的遺願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
我對你而言......到底......算是什麼?
兩人都沒再說什麼,心裡各想著自己的心思。
午後的愛修諾神殿,靜靜的,沒有聲音。
* * *
「你難道每次練習的時候都要在別人身上開個洞嗎?很痛啊你知不知道!」神闇躺在床上大吼,身上到處是傷。
「不好意思,因為不知不覺間就認真起來了。」
「認真你個大頭!」
「不然下次我輕一點?」
「還是會痛啊!」
相較於神闇的滿身是血,安加西奈身上可以說是一點傷口都沒有。不過這次的傷對神闇來說,其實不算是太嚴重,比起以往要躺上兩三個禮拜甚至一個月,這次的傷大概一個禮拜就可以復原,比以前好太多了。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人,下次你自己在身上戳幾個洞試試看......」
嘴裡咕噥著,神闇敵不住睡意,閉上眼睡去。
看著神闇的睡顏,安加西奈神色複雜。
其實一開始可以不必理會他的死活,直接完成任務就好,可是......自己卻把他帶回來療傷,還讓他在神殿住下。
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
席德列斯家的人,一生只會愛上一個人啊......
應該是......這樣才對的......
* * *
從睡夢中驚醒,很久沒有發生這種事了。
張開的雙眼直盯著天花板,雖然那兒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的空虛地帶,令人感到不安的恐懼。
不知何時滑出的淚在臉上掙扎出一道痕跡,滴落在柔白的髮絲間。神闇顫顫的起了身,望向窗外明亮的月。
今晚是滿月,皎潔的圓月高掛在天上。天上一朵雲都沒有,星光也因明月而顯得黯淡。
在睡袍外隨意披了見外衣就起身走出房間,沒有目的,只是忽然間想走走,不知不覺間來到神殿後的花園。
水池邊一個身影矗立,沐浴著月光使之神聖莊嚴,一瞬間讓人呼吸停滯。
呆呆的看著那個身影,眼中有著自己也不知道的依戀及悲傷。
我和你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何必強求什麼原本就不可能的奢望?我很努力了但你卻是一味逃避,那我又何必等待那無望的願?
「神闇?」聽到腳步聲,安加西奈沒有轉身,卻絲毫不誤的點中正確的名字。
「對,是我......」
「病患就要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三更半夜沒事下床到處亂晃做什麼?」
「......安加西奈,我......」
「要說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夜晚的風冰寒刺骨,吹在纖瘦的身軀上引起微微顫抖,血液也像是要被凍結,全身冰冷。
沙啞的擠出話語,聲音違反意志:「安加西奈,我傷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也該回組織了......」
只見安加西奈倏然轉身,反問的問句夾雜急躁:「為什麼要回去?在這不是住的好好的?」
「......我答應母親了......我......」咬著下唇拼命擠出這些話,蒼白的唇瓣染上了點點殷紅。
「你母親?一個已死的人和一個活著的人你選擇的是誰?」未完的話被打斷,安加西奈瞬間來到神闇面前。
「讓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束縛你的一生?笑話!」不屑的嗤笑一聲,安加西奈居高臨下的看著神闇:「不管是你自己的意願還是要找你母親當藉口......」
他抬起神闇的下巴,高傲如帝王:「要走,也要我同意才行!」
不管怎麼做你還是要走,我只好用強硬的手段讓你留下!
* * *
唇在一瞬間被掠奪,肆無忌憚的宣示主權,不斷的玩著奔逃與追捕的遊戲。糾纏讓人窒息,鮮豔的桃霞染上原本的蒼白,透明的晶藍蒙上迷茫,倒映著不甚清楚的人影。
不知何時回到房間,湧上的熱度令四肢無力,想掙扎只是被按的更緊,無力的倒在安加西奈的懷中。
好不容易唇瓣分離,神闇大口吸著氣,不住喘著:「你、你到底在做什麼?發什麼神經啊你!」
「我到底要做什麼?你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不理會神闇的問題,安加西奈將神闇抱起,朝床走去。
「你你你快放我下來!」
「你很吵。」
「你管我!快放......啊!」
神闇忽覺身子一輕,隨即跌在柔軟的床上。
「放就放幹麻用丟唔......」正想起來的神闇一句話未完,於下的語音被封入唇中,模糊不清。游移的手點燃溫度,安加西奈將神闇的雙手箝制,不讓他有反抗的機會。
衣物在拉扯中漸漸退去,凌亂的棄置在地,溫暖的身軀覆上,壓住掙扎。
「沒有我的許可,你不能走。」在耳邊低喃,安加西奈輕笑著朝神闇的耳朵吹了口氣,引起一陣顫慄。
「變態啊你!我走不走是我的......啊啊啊啊啊!你......你......」神闇咬著牙,用薄弱的理智抵抗著:「嗚......快、快住手......」
「神闇,你真的很吵......」
「啊......」
明月高懸窗外,與室內的黑暗形成對比,滿室的激情被阻隔在結界內,隨著兩顆迷惘的心。
* * *
一樣的季節,一樣的風雪,一樣的崖谷,但是那個會拉住他的人已經不在。
銀劍又回到手中,從他的身上。
他渾身浴血的倒在初識的河谷,情景宛如昨日般鮮明。是自己舉幾劍刺落,應了他的要求。
是我殺了他,是我,把劍刺入他的心臟......
神闇的臉上沒有表情,因為他早已失去感情。
契約的反噬,我知道的,你也一定知道,卻還是要求了,而我也依了你最後的要求。
我還是離開了啊!你......沒有留下我。
是因為伯父嗎?我不敢再去猜測你的想法,只能默默離去。
安加西奈......
一百年啊!這段時間,我很寂寞......你知道嗎?
緊閉的雙眸滑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在寒風中結凍,跌在地上,破碎。
時間也快到了,到時候,你......會來接我嗎?
狂風呼嘯著,哭號著什麼沒有人懂。白髮青年佇立於風中,黑色身影在風雪中,逐漸矇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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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的一篇同人文,算是紀念價值高於閱讀價值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