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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位相當年輕的審神者,二十歲,有靈力的普通人,入職管道是狐之助上街隨機擄、招募人才。」

  不動一個剎車,把不知道是加班怨念還是不小心嘴快的真心話圓了過去:「啊,是開始缺人的時候……嗯……因應時間溯行軍攻擊加劇,所以那段時間政府大量找尋有靈力的普通人,資格審核寬鬆,不會武術或法術也沒關係。因為主要是為了頂替戰死審神者的空缺,培訓也就比較匆促,分配到的本丸也大多是這種已經穩定運行的本丸。」
  「所以就是發電機了嘛……」南泉小聲的唸了一句。
  「但發電機上了戰場。」和泉守挑眉:「雖然說我們不會違抗審神者的命令,可是一群練度滿等的刀劍男士保不住一個審神者?他們是跑到多危險的戰場?」
  「倒是沒講,報告書上只說是審神者執意前往戰場,死因則是受到溯行軍攻擊。」
  「『執意前往戰場』所以『被溯行軍攻擊死亡』?聽起來滿合理的,但是……」太鼓鐘的語氣有些遲疑:「這報告未免寫得太……避重就輕?政府給過?」
  「沒有背景的文書型審神者跟修行歸來還練度滿的刀劍男士,依照當時戰事吃緊的狀況,後者顯然比較有價值。」
  「……聽到你一個人類這樣說,還真是滿微妙的。」
  「同意喵。」
  「……」還好鶴先生已經走了,太鼓鐘默默地想著,手上拿著筆在紙上畫出毫無規律的線條。
  「總之這位任職也沒到一年,下一位……更短?八個月?」不動稍微睜大了眼睛:「這位出身陰陽師家族旁支的小家族,會一些法術,不過登記的身份還是文書型審神者。」
  「文書型到底為什麼要上戰場啊?」和泉守抓了抓頭:「就不是個去玩的地方,還要派人手保護,如果是對上高階溯行軍,很容易全部折在戰場上。」
  「就是對上高階溯行軍才會死亡。」祈將報告翻到下一頁,「其中一位刀劍男士為了保護審神者差點碎刀,如果不是隊長歌仙兼定身上帶有一枚御守,那把南泉一文字應該是救不回來。」
  「……」一旁的金髮打刀默默的抖了一下,但隨即像是想起什麼,皺著眉開口:「所以、所以他們對審神者應該是很重視的啊?都差點碎刀了喵。」
  「即使如此,審神者依舊傷重不治。」不動讀著報告:「那次的出陣報告顯示,是完成任務擊退敵軍沒錯,但除了被御守救回來的南泉一文字傷勢較輕之外,其餘刀劍男士返回本丸的時候皆為重傷狀態。」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帶回了審神者的遺體……只是報告上說馬上火化了,所以政府來的人看到的是骨灰。」(註一)
  「骨灰啊……」則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第五位也是只有骨灰。」
  「嗯,第五位出身孤兒院,所以是送入審神者公墓祭祀,第六位、也就是陰陽師家族的那位已經返還骨灰,也給了撫卹。」
  「雖說很快就火化也不是個少見的做法……」則宗思索了一下,問道:「第四位審神者也是這樣嗎?」
  「沒有。」這回是祈給出了回答:「關於這件事,我也有些疑惑,所以拜託了長義查了點資料,結果顯示,初代審神者的靈堂設在本丸內,老先生則是送回家了。」
  「這樣嗎……」
  則宗沒有繼續詢問,倒是一旁的和泉守看著報告感嘆道:「不過這個本丸居然有高階的御守啊。」
  「應該是初代的手筆,畢竟不管是親手做還是用買的,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後面的繼任者感覺都不是會關心這件事的人,該本丸後期的財政報告書上也沒有購買御守的紀錄。」
  「歌仙兼定是本丸初始刀,有也不奇怪吧。」
  「難說,也有不重視初始刀的審神者啊。」和泉守說:「審神者百百款嘛!我最初那個審神者就是不留低稀有度刀的傢伙,我顯現的時候他差點要刀解我,要不是旁邊的三日月阻止說本丸初建戰力不足,我大概也不在這。」
  「……欸,三花也不要嗎喵!」身為二花打刀的南泉震驚的瞪大了眼。
  「對啊,三花他不想要,最低四花,源氏家那兩兄弟不是一開始都二花嗎?要不是三日月,大概也都沒了。」
  「……你也是辛苦了。」
  「還好,辛苦的是三日月。」和泉守聳聳肩,「不過後來那傢伙興沖沖的跑去池田屋說要看看名場面,明明就是個武藝很爛的文書型。」
  「……你是說他去……觀光?這不合規矩吧?」這回換太鼓鐘瞪大眼睛,和泉守咧了咧嘴,回道:「你剛聽我這樣講,你覺得他是會理會這個的人嗎?他只帶了三日月就出去了,還不讓我們跟,說是看看就回來,不會引起注意。」
  「那……那把三日月呢喵?」
  「折斷了。」和泉守簡短的道出了答案,臉上依舊是那副漫不在乎的表情。他看了看不動跟太鼓鐘,伸手勾住正在猶豫要不要安慰自己的南泉,輕鬆地說:「不需要用那種表情看我,那是他的選擇,我尊重。」
  「……總之,政府接受他們的報告,不久之後就派了新的審神者過去。」不動看了看主位上毫無反應的祈,又看了一眼對著他眨眼的和泉守,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繼續說了下去:「這位跟第一位死亡的審神者一樣,也是不會武藝的年輕女性,二十二歲。」
  「連死因都一樣,『執意上戰場』嗎?喔,不是死亡,是失蹤,試圖尋找但沒有找到。」太鼓鐘皺眉道:「但……」
  「嗯。」不動點頭:「因為兩年內連續折損了三位審神者,加上這位女性審神者的家人表示死者在死亡前一天還有跟他們通話,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慮,但沒說什麼就掛斷通訊。他們說,自己的女兒膽子並不大,當初也是因為知道可以不用去前線,只要在本丸內當純粹的文書型審神者才答應任職,所以是不可能主動要求上戰場的,一定是刀劍男士做了什麼。政府接受了申訴,派遣了調查員過去。」
  「然後調查員也失蹤了,跟著他去的刀劍男士同樣沒有回來。」和泉守讀出了調查員的結局,疑惑道:「神隱?上頭沒寫……啊,他們沒繼續派人了。」
  「調查員不知道是不是神隱,不過刀劍男士不可能被神隱。」不動行光看著報告的最後一頁:「不過最後到底怎麼了,政府沒有結論,因為他們來不及處理……剛好撞到一波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大型攻擊,那時政府直接提升戰備等級,人手全部抽調去戰場,所以直接把這個本丸封印了。」
  「那個調查員也是很倒楣……」
  「倒楣的調查員也不止他一個,調查員是高風險職缺,所以即使錢真的很多,還是年年開缺還招不滿。」
  「……你還真的有考慮過啊?」不動抬起頭:「我以為你比較喜歡錢多事少離家近還不用加班的工作。」
  「我查完死亡率之後就放棄了。」祈整了整手中的紙:「的確錢多事少,我住宿舍也滿近的,沒什麼事就不用加班,但流動率太高,原因還是死亡或失蹤,我覺得CP值太低。」
  「可是你現在的職位更危險吧?」和泉守不是很懂現在主人的思考模式,「還是責任制,CP值更低。」
  「……沒什麼,還人情而已。」
  面對一眾刀劍男士求八卦的眼神,祈抿了抿唇,並沒有想多加解釋的意思:「關於這座本丸的狀況大概就是這樣子,這次的任務主要是先行調查,如果狀況許可,就直接進行本丸回收作業。」
  「還有其他問題嗎?」
  一陣沉默過後,則宗率先開口:「沒有呢……這份資料很仔細,比之前我看過的都還要詳盡吶。」金髮太刀轉頭望著祈,歪了歪頭問道:「我聽長義小子說,你傳訊息給他的時候是清晨五點還六點,對嗎?」
  「我忘了,沒注意。」
  「那你記得這幾天你睡了幾個小時嗎?」
  「我……」祈思索了一下:「應該是有到八小時吧?」
  面對人類坦蕩蕩的眼神,這最近才陸續才加入的三位刀劍男士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總和八小時?還是單日八小時?」
  「我覺得是總和八小時喵。」
  「人類這樣的睡眠時數沒有問題嗎?」
  「我以前的主人沒睡滿十二小時都說自己要死了。」
  「尤其是冬天啊喵!」
  「對對對!冬天還會亂穿衣服,根本把棉被穿在身上!小光怎麼說都沒有用!」
  眼看身邊的討論熱烈的從睡眠時數歪到了穿衣打扮,不動默默地起身,拉了一下身邊的南泉,並且對著面前的太鼓鐘跟和泉守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對話還在進行:
  「那你有吃東西?」
  「有。」
  「營養液不算食物。」
  「它定義上是可以吃的,所以是食物,而且很方便省時間。」
  「省時間你還不是拿去工作?」
  「早做完早下班。」
  「小子,你現在這個工作是責任制……」

  對話被隔絕在門內,不動回過頭,對上三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他頓了頓,無奈地開口解釋:「則宗先生不喜歡祈君因為工作不吃飯。」
  「我剛就注意到了,你跟則宗直接叫他的名字?」
  「……認識久了,一時要我改口,還有點轉不過來。」不動解釋道:「不過那也不是他的真名,會接觸到刀劍男士的政府職員跟審神者一樣,都是使用代號。」
  「喔……可是他好像也不介意我們叫他什麼?」
  「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他的下屬,但他好像也不介意我們越過他說話?」
  「連鶴先生直接走掉他都沒反應耶……」
  「也沒有生氣的感覺。」
  太鼓鐘跟和泉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旁邊的南泉歪著頭想了一下,問道:「不動,主人有什麼喜好嗎喵?」
  「……下班吧?下班跟薪水。」不動在回答之後收穫了三道譴責的目光,他尷尬地笑著為自己辯解:「再多我也不知道了,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了解他什麼的,但上班時間他就要我們專心上班,如果不是上班時間,他在員工餐廳碰到我根本連招呼都不會打啊!」
  「哇……」
  「太無情了。」
  「則宗先生可能比較清楚……大概啦!祈君比較難拒絕他。」
  「與其說是難以拒絕,不如說是拒絕不了吧?」和泉守仗著身高優勢,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瞄了瞄會議室裡面,「喔喔,他們要出來了。」
  語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一手搭在人類肩上的金髮太刀看了看他們,笑咪咪地開口。
  「今天天冷,晚上去吃火鍋吧,之前我們常去的那家,主上說他要請客。」
  「……嗯,我請客。」
  審神者的表情因為覆面而無法判讀,但語氣平靜,感覺也沒有不高興。幾位刀劍男士看了看笑咪咪的則宗,又看了看一旁臉上寫著「我就知道」的不動。
  「那,只有我們?還是要通知其他人?」太鼓鐘有些遲疑的開口。
  祈還來不及回答,就被則宗搶先。金髮太刀笑容不變,回答得也很乾脆:「當然是讓本丸的大家都來啊,熱鬧一點,也互相認識認識。」
  「嗯。」

  不動還來不及問祈一句你是不是又被則宗先生威脅拿存摺,則宗就攬著審神者揚長而去,留下幾刀在原地面面相覷。
  「呃,他如果真的不高興的話不會是這樣啦,哈哈哈。」
  面對著求解釋的眼神,不動覺得該讓現在已經成為自己的審神者的前同僚多給一點翻譯費來彌補今天的超額工作:「總之還是先去叫人吧,啊哈哈哈。」

 


--TBC.

 

註一: 在日本的喪葬習俗中,撿骨只撿骨頭,不含骨灰,但為求敘述順暢,故以骨灰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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