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卻之境

*主要角色死亡。
*微6927提及。
*2008初稿，2019修校。
*原稿完成於2008，後期劇情捏造注意。

Summary：即使只是虛幻的影子，即使無法得到回應，我依舊愛你。

00.
　　不知從何時開始，妳開始追逐起那道身影。
　　原因並不重要，只要可以幫助到他，妳心滿意足。

　　強悍的力量總是能激起人們的崇拜，出色的外表則是令人著迷，六道骸符合了上述二者，在庫洛姆髑髏失去一切的時候成為那道救贖的光。
　　十三歲應該是個無憂的年紀，但少女卻已經看到披著黑袍的死神站在病床邊，抱著銀色的鐮刀靜靜等待。她聽見父母無情的話語，隱隱約約，句句冰冷。他們都不需要她，她的存在是多餘。
　　應該要難過的吧？但實際上，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或許都已經在過去中麻木了，少女閉上僅剩的眼睛——這一切即將要結束。
　　『怎麼會結束呢……這才剛開始而已啊……』
　　陌生的聲音在耳畔迴盪，略為低沉慵懶但是很溫柔，她有些驚訝：『你是誰？』
　　『哎呀，妳聽得見我的聲音啊？呵呵呵，我正打算散散步呢！』　　
　　明明沒有說出口，疑惑卻得到清晰的回應。她張開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醫院冰冷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片碧藍如洗的晴空。
　　視線中有一道人影，她猛然坐起身，顧不得奇怪身上的傷口與疼痛為何消失，注意力已經被與病房環境截然不同的綠草如茵、還有不遠處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吸引——
　　一藍一紅的眼睛？
　　『……是誰？你是誰？』
　　她將疑惑道出，但這回男人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著少女不能理解的話：『我跟妳……說不定很像呢！』
　　很像，很像什麼呢？她聽不懂，在少女看來，自己跟對方相似的大概只有身上衣服的顏色罷了。
　　男人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朝她伸出手，輕喚著少女未曾道與別人的小名。
　　『凪……阿凪……我需要妳的幫忙。』
　　心裡似乎有什麼在膨脹，填滿了從以前一直存在的空虛。
　　盡己所能忽略的那些難受像是錐子，不斷在心上鑿刻，裂痕逐漸擴大，崩毀成冰冷的巨大空洞，吞噬著一切。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說，他需要她。
　　或許自己的願望很簡單，凪想。
　　於是纖細的手放上寬大的掌心，給予了一個靜默的回答。

01.
　　妳的軟肋是什麼呢？
　　
　　她依照約定參加了戒指爭奪戰，然而初試啼聲的術士終究無法抗衡身為阿爾柯巴雷諾的最強者毒蛇。三叉戟破碎後四散在地，庫洛姆髑髏望著碎片從手中散落，無可言喻的恐懼竄入腦中——不是因為死亡虎視眈眈，而是因為宛如誓言的約定碎裂成灰。
　　庫洛姆髑髏從未得到過一份純粹的情感，而六道骸填補了那份空洞——代表著需要與被需要的信物，一個女孩慎重的承諾，亦是男人給予的溫柔。
　　嬌小的身影宛若飄零的花瓣，伴隨著嘴角豔麗的顏色，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車禍當下的痛楚重回身體，撕裂著神經，令她幾欲昏厥。
　　就像小孩最無助的時候、抑或是絕望之人對上天的祈禱，她啟唇吐出那個最重要的名字。
　　『妳做的很好，休息一下吧。』嗓音依舊溫柔，帶著點她不懂的歉意：『我可愛的庫洛姆哪……』　　
　　旁人聽不見六道骸的回應，只瞧見濃厚的白霧從倒下的軀體中漫出，彷彿舞台的帷幕，而最厲害術士即將上場，演出最刺激的生死魔術。
　　而她，隱身入幕。

02.
　　或許在內心深處，已經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把那份仰慕轉變為愛情。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妳下意識地呼喚了那個名字。

　　庫洛姆髑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她環顧四周，比起記憶中更加殘破，當年還搖搖欲墜的布幔已經在地上糾結成看不出形狀的堆積物，本就沒剩多少的玻璃更是破得完全。她小心地在危樓間行走，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已然斑駁，記憶卻在痕跡中不時閃過，只是穿梭於其中的熟悉身影一個也看不見。
　走得累了，她無助地縮在角落，腦袋依舊渾沌，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久前得到的戒指被封住了，犬跟千種不知道去哪，也無法聯繫上她最思念的骸大人。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思考，來人卻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些，而是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粗魯無禮的男人。
　　她看著來人，心中的疑惑在那張嘴吐出的大言不慚中轉變為憤怒。
　　骸大人是不可能輸的！她在反駁中執戈相對，卻在對方戲謔的眼神中逐漸感到困倦。　　
　　『妳可不能睡著啊！可愛的庫洛姆。』他說，嗓音像是破開黑暗的朝陽。

　　如果堅定的信仰可以造就奇蹟，那麼這就是妳喚得的神明。
　　魂牽夢縈，那個男人。
　　六道骸。

　　當時的影像深深的映在庫洛姆髑髏的腦海，在六道骸出現的那一瞬間，連同著柿本千種與城島犬，永遠的黑曜。
　　淚滴晶瑩，而蘊於其中的情緒是喜悅，庫洛姆髑髏聽著那帶著寵溺的溫柔嗓音，雖是在教授戰鬥的技巧，但語句間盡是關心。
　　反派終將一無所有地倒下，而庫洛姆髑髏擁有他們環繞身旁。她伸出手，彭哥列的霧之戒在纖細白皙的手指上閃爍著美麗的藍色火光。
　　跟那人藍色的眼睛和頭髮一樣，如深海般美麗的湛藍。
　　

03.
　　澤田綱吉。

　　微見凋色的百合花靜靜地躺在由大理石精雕細琢的墓碑前，她任由淚水靜靜淌下，落在花上、石上，浸潤著純淨的白色，刺眼非常。
　　一定有什麼落在眼裡了，她想，不管來幾次都是這樣，回憶與思念不受控制地幻化成扎人的尖銳，庫洛姆髑髏撫著胸口，心臟的位置很疼，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那了。
　　骸大人，我好疼呢。
　　她喃喃地說著，即使知道這只是座空墳——當年女子流著淚將骨灰撒向廣闊的大空，散入漫無邊際的白霧。
　　是他要求的。
　　可她還能去哪裡找他呢？他在世界上的痕跡，也只剩下這座墳了。

　　在外人的話語中，六道骸死得其所。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庫洛姆髑髏趕到現場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她用幻術殺了幾個擋路的嘍囉，比起十三歲時的遲疑，二十三歲的女子在戰場上已經不見任何猶豫。她奔跑著，鞋跟踏過被血液浸潤的土地，發出黏膩的聲響。
　　「骸大人！」將半跪在地上的六道骸扶起，半躺在臂彎中的男人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她伸出手抹去，換得六道骸虛弱卻溫柔的眼神。
　　「我記得……跟澤田說過……」
　　「有……他有說、十代首領有跟我說……」六道骸看著庫洛姆髑髏，像是在等待餘下的回答，而她在他擔憂的目光中泣不成聲。
　　「我想幫你啊！骸大人，我很擔心你。」
　　她哭喊著我只是想幫你，語句在眼淚中斷斷續續。除了雲雀以外的守護者都陸陸續續來到他們身邊，像是在守護，也像是在見證什麼。
　　六道骸突然一陣猛咳，血色重新染上薄唇，她慌張地伸手抹去，袖口被染成濕潤的顏色。一連串的水珠落下，沖淡了刺目的色澤，卻又馬上被更多的赤紅蓋過。她聽不清楚他們的聲音，那些嘈雜像是被隔離在遠處般朦朧不堪。她機械般地擦拭著那些似乎源源不絕的血液，六道骸突然笑了，費力地抬起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手中的汙漬沾在白淨的臉上，像是哭出了血。
　　「不要哭了，我可愛的庫洛姆……」溫柔言語一如往常，只是斷斷續續地有如壞掉的收音機：「是我、把妳……帶進這個血腥、的世界，妳本來……可以不用、知道這些的……」
　　他就要死了，實實在在的死亡，六道骸這個人將不再存於世界上。
　　面對死亡他無所畏懼，他亦不欠任何人。只是對這個純粹的、盲目崇拜著自己的女孩，他無法說自己問心無愧。利用也好、憐憫也罷，他終究是負了她。
　　「妳的笑容最可愛了，再笑一次……給我看吧？」
　　話語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費力地擠出笑容，而原本撫著臉頰的手在那一刻跌落。　　

　　她看見他的嘴唇蠕動，於是湊近傾聽。
　　殘餘的氣息呼喚著一個名字，那瞬間她終於忍不住讓眼淚潰堤。

04.
　　妳愛他，而他也是。

　　「我……」
　　庫洛姆髑髏看著澤田綱吉，那張過分年輕的臉上很平靜，但她可以從那雙橙色的眼中看見悲傷。環顧四周，守護者們難得齊聚。孤高的雲只是哼一聲轉過頭去沒說半句話，鎮靜的雨輕輕地垂下眼，火爆的嵐別過頭去，代表陽光的晴低聲說了句極限後就沒有再開口，一向聒噪的雷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里包恩身上，已經解除詛咒的男人站在窗邊，逆著光看不清楚表情。
　　那場關鍵戰役，他們痛失所愛。
　　「……我知道了，葬禮……就這樣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庫洛姆髑髏才聽見澤田綱吉喑啞的回應，瞬間她感覺到有什麼湧上，如鯁在喉。於是她用力地吞下那跟刺，用疼痛的喉嚨發出了乾澀的感謝。
　　雨之貓頭鷹在她離開首領辦公室後出現，安安靜靜地停在肩膀上。那曾經是六道骸的貓頭鷹，現在成了陪伴庫洛姆髑髏的唯一。

　
05.
　　我愛你。

　　城島犬在很早以前就死了，柿本千種也是，現在連六道骸也離開了。
　　當年的黑曜終究只剩下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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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17

　　當年的我真是青春，其實當初覺醒的是夢女魂而不是腐女魂吧？

　　跟一版比把大多數的第二人稱改成第三人，然後現在讓我讓十年後庫洛姆尖叫可能比較困難（爆）1896跟8059的部分也刪了，專注在96上面（雖然後者只有一句話（到底
　　六道骸其實是庫洛姆的召喚獸吧？連續兩次都喊名字出現，感覺就像是「就決定是你了，骸大人！」之類的。
　　我沒有看完漫畫，大概在繼承篇那邊就停了，重新看的時候看到真假六弔花就沒力，而這篇文的原稿是2008年，所以後面不合原著的就算了吧。

　　修稿好疲勞OYZ
　　當年的語法到底怎麼了……然而現在還是

2019.07.22

　　重新看了一遍，覺得庫洛姆難過的原因應該還有一個，當她危險的時候呼喚了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六道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把庫洛姆推離了希望可以保護她。六道的理由庫洛姆可以理解，但她想要的不是被保護而是可以並肩作戰的資格。
　　我覺得這組跟DH是一個相對，迪諾也想保護雲雀，他知道雲雀很強，但也知道人不可能無敵，可他的愛偏向放任與自由，也相對平等；六道給人的感覺比較獨斷一點，除此之外，一開始庫洛姆就是受六道保護的角色，比起妹妹與夥伴可能更像女兒吧六道你這個女兒控。

 2009.11.10

　　現在回來看以前的作品都覺得好青澀……不過如果沒有經驗的累積也不能進步就是了。
　　期許自己可以寫的更好囉ˇ

2008.05.05

　　第一句話就是請所以的69粉絲不要打我我不適硬要骸大人掛掉的啊啊啊啊（天音：不然你是要怎樣？）（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被巴飛）      
　　拖了好久終於又一篇新的了，段考完後第一發。（笑）
　　是說這篇是要拿來交社刊用的稿，難得的BG啊！（遠目）題材是我一直很喜歡的小小紫鳳梨ＸＤＤ
　　雖然是悲結局啦！可是還是很喜歡這篇，下一次應該是甜文吧？
　　謝謝各位的點閱唷！感謝你們＝ˇ＝（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