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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約好了什麼?這個問題沒有人問。

  但或許是刀劍男士的表情觸動了自己,亦或是則宗在旁邊說著反正他們也跑不掉,又或者是鶴丸涼涼的說如果他們要跑也不用這樣,更多的可能則是南泉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讓祈想到了被雨淋濕的貓,覺得自己不答應似乎就是在虐待小動物。
  總之諸多因素加乘,最後祈還是給了這個本丸一天的時間,自己帶著刀劍男士先行返回政府本部。
  則宗自願接下了去報告的麻煩事,其他人則各自解散。祈回到宿舍,看見長義坐在桌邊用著筆電。基於情報分享,他跟這次擔任後勤人員的長義敘述了這次的任務狀況,換來長義毫無起伏的一聲喔。
  銀髮打刀盯著螢幕,連頭都沒有回,「那就這樣吧。」
  「你不覺得奇怪?」
  「怪啊。」長義的口氣理所當然:「但你是我們的審神者,你都下決定了,我們尊重你的判斷。」反正真的出事再處理就好,又不是抓不回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們的審神者』?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蛤?」長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瞪著他:「簡單?」
  「我的意思是,你們都不怕我做錯決定?」
  「錯了就錯了,又不是不能救。」他又轉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覺得他打字的聲音大了很多。
  「救不回來怎麼辦?」
  「你這職位還會有什麼救不回來的事情?當自己國家元首?加班一晚上救不回來那就加兩天啊?再不濟你上面那位還在,你當他人形擺飾?」
  「……我是說,像是我不小心讓你們……呃,斷了?之類的。」
  「那就是我們實力不足。」
  「如果是我死了……」
  「……我說,」長義停下正在打字的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臉上皮笑肉不笑,「你就是這樣把鶴丸國永氣出會議室的?」
  「什麼?」
  祈還來不及問為什麼長義知道這件事,就被銀髮打刀漂亮的臉逼到了牆邊,他困惑的望著氣勢洶洶的長義,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他望著他許久,久到祈都覺得他眼睛怎麼不會痠。
  「……沒什麼。」長義退了開來,回過身要去收電腦,「還想說你第一次找我講工作之外的事情,讓我高興了一下。」
  「……我以為這是工作?」
  「……好,那就當我沒說。」字句像是被從牙縫中擠出,長義把筆電的電源一拔,抓了私人物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餐廳。
  「哎,你傷了長義小子的心。」
  他回過頭,則宗站在不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多少。
  「他不是那種刀。」他下意識反駁。
  「哪種刀?」則宗反問:「沒有刀劍男士會因為被主人否定而感到高興。」
  「主人?否定?」祈呆呆地重複:「你在說什麼?」
  「你是我們的主人,我們的審神者,我們最重要的人類。」則宗嘆了口氣,「然後,你剛剛給了他一個假設,說在他的保護下,你會死亡。」

  「他那麼驕傲的一把刀,你覺得,對他來說,這樣還不夠殘酷嗎?」


  接下來的一整天,祈都沒有再看見長義,倒是鶴丸在他吃飯的時候過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念了句好吧看起來還有救,他還沒搞懂鶴丸在說什麼,鳥太刀又晃出了餐廳。
  不動顯然也知道了什麼,但短刀只是盯著他瞧了瞧,嘆了口氣,倒是沒說什麼,拍了拍他之後也跟著晃了出去。
  到底是為什麼!他又不是不信山姥切長義!啊這份工作就有可能死掉啊不然呢?他切結書簽假的嗎?
  祈難得感到憋屈,但則宗說完昨晚說完那番話之後,也不再解釋,只說即使他一直不開竅,他也依舊是他們的審神者。
  所以他該懂什麼?
  祈在吃完飯之後來到交誼廳,看見南泉窩在暖桌,只露出一顆頭,聽見他的腳步,也只是略略睜開眼皮,看清來者何人後,咕噥了一句是主人啊,便又閉上了眼睛。
  毫無防備。
  祈走進交誼廳,坐到了南泉身邊,貓一般的打刀只是扭了扭,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著了沒。
  「南泉一文字。」
  「喵?」
  「你說那個本丸的南泉講到御守的時候,一直提起他的審神者。」
  「對啊喵,但只有說顯現他的那個。」
  「他說了什麼?」
  「就、就他的主人對他們很好啊喵,很溫柔,又很厲害,雖然不能上戰場但指揮很精準什麼的喵。」南泉閉著眼睛念了一串:「就都是在誇他的主人啦!」
  「沒有講到後面的?例如他為了保護所以差點斷刀的那個?」
  「沒有喵,就說他感覺記憶力不太好的樣子,幾乎只有繞著第一個審神者講。」
  御守守護的後遺症有記憶力缺失嗎?他不記得政府給的資料有這一條。
  「我記得……你是由政府顯現之後分派給我的刀劍男士。」
  「對啊。」
  「你對我一無所知。」
  「喵?」
  「但你完全相信我。」祈望著南泉的臉,「就因為『我是你的審神者』嗎?」
  「才不是。」南泉講的理所當然,「因為你很好啊喵。」
  「你怎麼知道我很好?」
  打刀皺起了臉,像是努力在思索答案。
  「按照你說的,那一把南泉一文字說他們主人的優點,我一個都沒有。」
  「我覺得你很溫柔啊?」南泉爬了起來,蹲到他面前,掰著手指開始一個一個數,「鶴丸先生開會直接走掉你都沒有生氣,御前大人拿你的錢請客你也沒有生氣,長義脾氣超差的你也沒有生氣……」
  「等等,這……」
  「記憶力超好的,又很負責任,可以讓我們自由發揮,還不會推刀劍男士去背鍋。」
  「不這個……」
  「所以你很好喵!」
  南泉高興的下了結論,並且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因為你很認真的對待我們,所以,你很好。」


  「因為被認真對待……嗎?」
  祈躺在黑暗的房間裡,從外頭照進來的微弱光線在牆上切割出幾塊亮面。他盯著那幾塊被窗劃開的光,思緒飛馳。
  審神者,他把這個詞彙視作一個職缺,畢竟若是按照古意解釋,這個職位是傾聽並傳達神意的人類,而按照政府的解釋,審神者是可以喚醒刀劍的心靈,並且賦予人身之人。
  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是。
  他不過一介普通政府公務員,因為被坑了所以調到這個職位上,然後帶領政府派來給他的刀劍男士,像是一個工作小組。
  他就是他們的上司而已。
  祈摸了摸自己的頭,下午的時候,南泉很高興的摸了他的頭,說他很好。
  這樣就是很好了嗎?
  他想到推門而出的鶴丸,他說他很無聊--祈明白自己不是個有趣的人,鶴丸的意思很明顯不會是字面上的解釋,他聽不懂,也不知道如何改變。但即使如此,鶴丸還是按照時間出現在傳送站,並且在陌生刀劍男士現身的時候把自己護在身後。
  和泉守兼定說過他的前審神者,就同為人類的自己也覺得誇張,但那把三日月宗近還是為了那樣的人類折損在戰場。和泉守說,那是他的意志。
  還有那個本丸的歌仙兼定跟一期一振……
  藍色的眼睛說著喜悅,金色的眼睛說著懷念,他們都說因為是她,他們的審神者,他們的主上。
  明明早就不在了。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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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云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